翌日。
花梨绘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到老家,把东西给了花母,没说几句话,又回了医院。
她只是想确认花母她还活着。
花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虽然瘫痪了,但还能说话。
花父是个大男子主义很强的人,从他喜欢掌控花母,安排花梨绘的一切等举动可见一斑。
现在,要他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比要他命还难。
花父看到花梨绘,简直比看到他亲妈还激动,“梨绘,你……来了。”
花梨绘坐下,要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来了。”
花父环顾四周:“我想出院,你……快去办出院手续。”
住在这里肯定会花很多钱。
花梨绘紧闭了一下眼睛平复情绪,“过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后再说。”
全身中风很难医好,决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瘫痪在床上。
很多人都是从一开始的不服输到最后的认命。
可对于花梨绘来说,只要还有一星半点的微末希望,她都想搏一搏。
花父着急:“你……别听医生的话,他就是想多赚一点钱。回家,让你妈……照顾我。”
这样也好过在医院里花太多没必要的钱。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节约点钱,你可真像是一个守财奴。
花梨绘放下水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好好养病。”
花父愤怒:“我给你说什么,你怎么就不听呢?总喜欢……听别人的话。背时我……养了你几十年白养了。”
呵~
花梨绘想笑。
以前,她让花父少喝一点啤酒。
花父不也是不听,一天到晚,三四瓶啤酒。花父还说,她这些都要管。
直到有个人说,啤酒喝多了风shi重,把脚都搞得跛了,花父立刻就信了。
她读书的时候眼睛近视了,戴着三百多度的眼镜。
花父偏要说她装斯文人,跟别人学潮流,喊她把眼镜取了,不取就是不听话。
花梨绘说三百度,要是把眼镜取了,走路看不清,而且取来换去,眼睛很累,度数更容易涨。
花父不信,他喊花梨绘把眼睛睁大一点,还让花梨绘随便买个二手眼镜就可以了,配几百块钱的浪费钱,不知道父母有多辛苦。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他从来不信家里的人,包括花母和花梨早,别人一说什么,他就信真了。所以,在外面被别人骗了那么多回。
在工地上,花父给别人当师傅一分师傅钱都没收,把自己会的,全部耐心教给徒弟。
结果徒弟学会了跑了,一个都不认他,需要名声和背锅时,立刻就报上他的名号,竞争的时候还要出言诋毁他。
家里人都说他,喊他不要对别人掏心掏肺,凡事给自己留点底。
花父不听,说什么他没有儿子,以后不做了,手艺不能失传。
那你就不能找个品行好点的徒弟吗?
对不起,他识人不清,还大公无私,乐于奉献。
所以,在外面那么多年,还是个“二老板”。
你都不信我的话,我凭什么信你?
对于花梨绘来说,信任是双方的。
花梨绘懒得理会激动的花父:“下午你的乖孙要来看你。”
花父高兴之余又忐忑不安,语气里还有愤怒:“幼安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好了吗?”
她哥都是个死人了,难不成让薇幼安守一辈子寡?
花梨绘又是气又是笑:“爸。你在担心什么?如果嫂子要走,你又拿什么留住她?”
冰冰冷冷的钱和一个对她好的男人曲良枫,谁更适合她一点?
相信薇幼安已经做出了选择。
花父一脸愤怒和悲恸:“早儿对她那么好,早儿去了才两年,她就要急着改嫁。太让我失望了。”
花梨绘:呵,更让你丢脸。
毕竟你可是很爱面子的人。
果然,花父下一句就是,“简直太丢人了,老子走大路上都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