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人坐在客厅里,祝原知平和地和习霜讲,陈目识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想跑。
可是陈目识完全是另一个态度,面目扭曲地指着祝原知大骂。
原来,陈目识和祝原知离开之后,也曾安稳地过了几年,但是后来,陈目识发现,衣冠楚楚的祝原知,是个衣冠禽兽,他不仅在外面养女人,甚至还有暴力倾向。
也是祝原知暴露本性之后,陈目识才知道,他离过两次婚,两次都是因为妻子受不了他的脾气。
可是没关系,因为祝原知有钱有势,还会伪装自己,他还能物色到合适的猎物。
而这个可怜的猎物,就是陈目识。
陈目识想要更好的生活,祝原知能给她。
只不过粉饰的太平脱落后,就剩下无尽的撕扯。
陈目识想逃,想了很久,也逃过很多次。
只是她跟着祝原知到了淮城生活,想要逃回云城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这一次,陈目识成功了,她甚至回到了出云县,见到了习轩。
但是她怎么逃,也逃不出祝原知的手掌心。
其实陈目识刚逃到这边,祝原知就跟了过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抓她回去,而是把她像小白鼠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陈目识想在这边安定下来,陈目识就找人三天两头去陈目识工作的地方闹事。
半个月来,陈目识换了好几份工作。
今天之所以要下狠心把陈目识抓回去,是因为祝原知知道陈目识去见了习轩。
再后来,祝原知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习霜还没反应过来,警察就来了。
警察只抓到祝原知雇佣的两个人,他自己跑得没影了。
说完了全部事情,习霜靠在背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习霜之所以那么拼命地维护陈目识,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当初陈目识离开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但是陈目识坦荡地和习霜说,没有什么原因,她就是受够了贫穷,过怕了苦日子,祝原知能给她更好的物质生活,她就离开了。
至于现在想逃离,当然不是因为她醒悟,而是她在祝原知那里捞够了好处,享受过了高端生活之后,又开始怀念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习典。
鱼和熊掌从来不能兼得,人却永远不能明白这个道理,总是贪心。
“人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还真是醒世恒言啊。”习霜苦涩地嗤笑一声,说。
“那陈目识那边是什么态度?”叶夏问。
习霜扶住额头,手杵在车窗上,低声说:“她当然不想事情闹大,想大事化小。”
“我觉得我真是多管闲事。”习霜心里升起怒火,摸出口袋里的烟,点燃下了车。
叶夏跟下去,和她蹭了根烟,两人站在路边吞云吐雾,叶夏自始至终,都没发表看法。
在这件事情里,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外人,他不想去指责任何人。
叶夏带着习霜到警局的时候,刚好晚上八点。
一进门就看见唐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蔺月繁在给她的脚踝喷药。
“习霜。”唐影看见习霜,赶紧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了几步。
习霜跑过来扶住她,说:“坐着吧,别动了。”
“你没事吧?”唐影上下打量着她,问。
习霜摇摇头,目光深沉。
这个时候两个拖走陈目识的男人从询问室出来,警察喊着习霜和唐影进调解室,叶夏和蔺月繁就在外面等候。
这件事件最终走调解处理,对两个男人进行罚款和口头教育,写下保证书。
从调解室出来,唐影有很多想问的,但是习霜只是扶着唐影,低声说:“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走吧。”
唐影看出了习霜的烦躁,也就没多问。
出了警察局,唐影他们在一边等着,习霜和陈目识在一边的路灯下谈了几分钟的话,回来的时候,习霜满脸漠然,压低眉头,说:“我们去喝一杯吧。”
唐影没异议,跟在后面的叶夏和蔺月繁也点点头。
习霜带着他们去了一条陈旧的小巷子里,走过弯曲的石板路,进到一个院子里,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静雅的清吧。
习霜看样子和老板认识,熟门熟路地点了酒,进了一个小隔间里。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淡淡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
从头到尾,蔺月繁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那个,在警局的时候他问唐影,但是唐影摇摇头,告诉他这是习霜的家事,她不能在习霜没同意的情况下告诉他。
习霜约众人来酒吧,就是想把事情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她先和蔺月繁大致解释了一下,蔺月繁听完也沉默了下去。
习霜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唐影、蔺月繁和叶夏他们三个,对这件事情,都保持着沉默,他们在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谁都没有做任何评判。
以前习霜总是先入为主地想,他们三个之所以是朋友,可能就是家世和金钱让他们从小玩在一起。但是此刻习霜才明白,其实是因为他们三个,都有共通点,他们有着最普遍但是却也最难得的品质——尊重他人。
村子里,这种家长里短,是有些人津津乐道的谈资,陈目识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都暗地里贬损陈目识,坏女人的标签牢牢地贴在她身上。
但是人是复杂的,如果仅仅是好坏就能定义一个人,那世界会简单很多。
可是更多时候,人是没法被定义的,因为人性是多样的,不是用一个词就能概括的。
“这件事情,烦请你们替我保密。她选择大事化小,也有自己的考量。”习霜低声说。
其余三人暗暗点了点头。
“她那边是什么情况?”唐影问。
习霜苦笑一声,说:“她想离婚,但是祝原知不同意,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的确,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旁人干涉不了。
“我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又一次害你受伤了。”习霜握住唐影的手臂,抱歉地说。
“你这么说也太见外了吧。”唐影嘟囔着说,“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你再说对不起,我可真生气了啊。”
习霜靠在唐影肩上,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