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倾扬眉,弹弹自己的衣袖:“你好像很自信啊?你觉得太皇太后一死就是死无对证了?只可惜你算盘落空。”
她拱手道:“陛下,太皇太后体内的药我已用针灸的方式帮她化解,她没事了。”
夜坤泽大喜:“此话当真?”
沈思倾点头:“其实那个毒根本用不着什么煮水,我之所以那样做就是为了把凶手逼出来。”
赵嫣儿面色惨白,整个人跌坐在地。
自己被算计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夜乘风冷冷扫了她一眼:“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进大牢。”
赵嫣儿只觉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滚烫到几乎要燃烧起来。
“不要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皇祖母这么喜欢我,你要相信我不会伤害她。”
夜乘风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没有一丝起伏:“皇祖母如此宠爱你,你竟做出这种事,所以才罪加一等。”
赵嫣儿身子一僵,被人硬生生拉着,拖拽着往外走。
“陛下求您开恩,我是皇祖母娘家的人,是她最疼爱的人啊!若皇祖母醒来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伤心的,皇祖母说过会将我许配给王爷的。”
“等一下!”夜坤泽突然叫住侍卫。
沈思倾并不觉得皇帝会吃感情牌,但他这反应也确实很奇怪。
她看了夜乘风一眼,见这人面色明显比刚才阴沉,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他多年摄政,朝中大臣马首是瞻,皇帝肯定早就看不惯他了。这次没有借着赵容中毒一事除掉他,皇帝肯定会想别的法子。
若真如赵嫣儿所说,以后她会成为摄政王妃,那她现在就可以成为被操控的棋子。
呵,果然自古狠辣帝王心。
赵嫣儿一得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嘴上一个劲求饶。
夜坤泽叹口气,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朕也不想你皇祖母伤心,只是你的贴身婢女做错了事,朕不能当做此事没发生。”
赵嫣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并不是我指使青桔去做的,是她自己,跟嫣儿没有关系!青桔,你胆大妄为谋害皇祖母,连累主子,该当何罪!”
青桔面如土色,她知道主子这是要让自己顶罪。
她咬咬牙,磕了个头:“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跟小姐无关,还请陛下明察!”
若小姐背上罪名,自己肯定也活不成了,还不如一人顶了罪。或许小姐会看在自己衷心的份上放过自己的家人。
赵嫣儿见她如此识趣,终于松了口气。
夜坤泽也顺坡道:“青桔谋害太皇太后罪无可赦,拖下去关押起来,秋后问斩。”
几个侍卫上前将青桔拖下去。
沈思倾看着他们自导自演,只觉得胸口有些发凉。
不是为自己委屈,而是替太皇太后不值。他们两个都是太皇太后的亲人,可都为了利益视她的苦楚而不见。
若让老人家知道,她该有多难过。
夜坤泽处置完青桔,转了视线看向沈思倾:“这次你救助太皇太后有功,朕要赏赐你。听闻你还未成亲?不如由朕做主为你择一门亲事?你若有喜欢的人,大可直说,朕为你们赐婚。”
赵嫣儿死里求生,没等缓和激动的心情,突然听见这句,下意识抬起头。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他想撮合沈思倾跟王爷?
为什么!
夜乘风亦是看向沈思倾,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驱起。
大多数女人的做法他已经猜到了。那她呢?
沈思倾皱眉,眼底划过一抹烦躁。
“这次解毒,本身此事与我有关,谈不上功劳。所以多谢陛下美意,您的恩赐我不能收。”
这人以为谁都愿意为了一个王妃的破位子当他的棋子吗?
夜乘风怔了下,而后眼底划过一抹笑。
她到底是不同的。
夜坤泽并不罢休:“不说解毒,就算朕奖励你为太皇太后治病的孝心。”
沈思倾:“既然陛下说这是孝心,那我更不能要赏赐,不然这份孝心岂不是带有目的性了么?”
夜坤泽有些不悦,他还从没有给人赏赐对方不愿要的。
赵嫣儿却松了一口气。
这贱人总算做了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不过经过这次,自己以后做事可要小心了。
夜坤泽摆摆手。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朕也不逼你,太皇太后的身体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宫中还有些事,朕先回去。”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道‘恭送陛下’。
沈思倾见他离开,终于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赵嫣儿也放下心来。
太好了,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痴迷的眼神看向夜乘风,而后挣扎着起身向着他走去。
“王爷,我……”
夜乘风先一步躲开她,抬脚向沈思倾走来。
赵嫣儿与他错开,身子僵在原地。
王爷他生气了?他不愿再理自己了吗?
夜乘风走到沈思倾身边:“皇祖母的身体还很虚弱,接下来该如何?”
沈思倾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已经没事了,只要等她醒来就好,也不用这么多人在这守着,吵吵闹闹对病人不好。你留下两三个信得过的,再留一个太医看着就行。”
秦岩自告奋勇:“陛下之前交代微臣照顾太皇太后,就由微臣留下吧。”
夜乘风点头应允。
他们在这边说话,将赵嫣儿晾在一边,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沈思倾,眼底妒恨越来越深。
沈思倾不是没察觉落在身上那道阴狠的视线,只是她现在没精神跟这女人斗法。
如今这个身体比不上自己之前那个,连续一个时辰的行针已经让她扛不住了,更别说分出精神来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夜乘风也看出她神思倦怠,沉眸:“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沈思倾本来想说不用,转念一想又觉得免费的马车不坐白不坐,便点头应下了。
夜乘风随便交代了两句带着沈思倾离去。
只留下赵嫣儿站在原地,独自愤恨着。
上了马车。
沈思倾没骨头似的整个仰躺在硬座上。
夜乘风瞧她这不文雅的样,有些嫌弃。
“你就不能表现的像个女人?坐没坐相。”
沈思倾干脆把两条腿搭在矮桌上。
“我的王爷诶,您就让我歇歇吧,再绷着精神我会被累死的。”
夜乘风越发嫌弃了些。
“体力这么差,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