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乘风皱眉:“统率府的人在做什么?”
统领府管京城内部防卫,统率府防京城边界治安,除非如两年前那样遇到大批暴民起事攻城,否则他不会带兵出城,什么时候小小土匪也需要他去解决了。
“陛下说这股土匪强悍,如今京城正值疫情,只要您去压制才能让陛下安心。”雷霆也觉得这旨意下的蹊跷,按理说正因为京城处于关键时期才更需要主子坐镇才对。
沈思倾深吸了口气:“陛下的旨意不好推脱,既点名让你去自然有让你去的道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真有人想趁着天灾闹事,总会见缝插针。
夜乘风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本王让凡一留下,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吩咐他,厉王府的人也由你调配。”
沈思倾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视线再次落回到桌子上:“看来不得不加紧速度了。”
夜乘风去除匪,一连三天杳无音讯,沈思倾紧锣密鼓研究新的药方,整个太医院都忙的昏天黑地,京城暂时由统领府接管,杨修官降一级,廖谨严由副转正。
新药方的研制比沈思倾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如果不是凡一每日提醒,她几乎连吃药喝水的时间都没有,索性长街那边的情况日渐好转,这也给她带来些许的安慰。
与此同时京城发生了一件怪事,某户百姓的门上不知被人泼了红颜料,一开始都以为是哪家的孩子恶作剧,可从这天开始,每天早上都会有几家门上被泼红颜料。
渐渐的从一条巷子蔓延至一条街道,再从一条街道蔓延到京城各处,统领府派人下来查看竟发现门上的根本不是红颜料,而是血。
此事一出,京城各处更是人心惶惶,结合最近京城疫情之事,流言蜚语四起,皆说是有人得罪了上天,此事是上天预警,疫情便是上天降下的灾祸。
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沈思倾并没有心思去管,在陈府设立的临时太医院出了大事。
沈思倾刚刚吃完饭,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一进院子就见秦岩拿着几张纸急的团团转:“到底怎么回事?”
秦岩迎上去:“不好了,咱们研究出来的药方被人偷了!”
沈思倾脑子嗡的一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那上面是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到处找过了没有?也许是谁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全部都找过了,确认是丢了,昨晚药方是我亲自写了之后放在桌子上,锁了门之后才走的,可今天一大早发现房门被人撬开了。”秦岩脑门子上全是冷汗。
这药方不是真金白银并不值钱,更何况那张方子根本没有落地,对于外人来说不过是张草纸罢了,那个人偷一张纸是要做什么呢?
秦岩:“那可是我们苦心研制出来的,其中很多药材用量都是临时改的,根本没有备案。若要重新开始可又得花时间了。”
京城现在疫情闹得这么严重,哪里还等得起。
沈思倾面色渐渐凝重:“现在研究药方的时间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人有什么目的?”
秦岩第一次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功夫去想偷东西人的想法:“凡一今日带着人在长街,赶紧把他叫过来派人去查,如果能把人抓住药方就能找回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砸门声,而后是贴了封条的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沈思倾与秦岩对视一眼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砰’的一声,内销的门闩被撞成两半,大门从外被砸开。
廖谨严带着一群官兵闯了进来,官兵们快速分成两排绕过来,将沈思倾两人围在圈里。
陈泽生听到动静从院内跑过来,一见这阵仗立刻上前:“廖统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廖谨严视线扫过院内三人,语气平稳:“有人趁乱蒙骗百姓,致使京城内制不安,本官奉命来捉拿。”
陈泽生拱手:“廖统领这是哪里的话,陈府因瘟疫被封闭,府内众人从未外出,哪里会有机会做这种事。”
“陈公子,本官说的不是陈府中人。”廖谨严走上前,围成圈的官兵在他身前让开一条小路,让他进来,廖谨严走到沈思倾面前停下:“听闻王爷举荐,沈小姐作为这次研制瘟疫药方的负责人,可有此事?”
沈思倾如实回答:“确有此事,有什么问题?”
廖谨严从袖里掏出一张纸,将其甩开后握在两根手指当中举在两人面前:“沈小姐看看,这张药方可是你开的?”
秦岩快速浏览后一惊,下意识道:“那是我……”
“是我开的。”沈思倾伸手将秦岩拦在身后:“不过这药方昨晚被贼人盗走,我们正打算去报官,没想到廖统领就先一步将东西送了回来,大人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啊。”
廖谨严将药方折叠好放回到袖口:“今日一早有人凭借此方在城门口买药说是可以治疗瘟疫,有十几户人将此药买回去煎食之后当场死亡,本官派人将那人抓捕之后,他口口声声说是奉沈小姐之命贩卖此药以牟取暴利。”
秦岩脸色瞬变:“怎么会这样!”
“这话本官正想问问沈小姐。”廖谨严捻动了一下手指:“小姐刚才既说这药方是被人偷去的,可有凭证?”
秦岩:“这事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知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
“就算整个太医院的人能为沈小姐作证也没办法证明清白,毕竟若有人监守自盗这也是有可能的。”廖谨严顿了顿再道:“听闻沈小姐前段时间十分缺钱?还曾因为私自贩卖厉王的东西被厉王抓住过?”
沈思倾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冷光。
好啊,看来是有人诚心弄了这一出。自己有前科所以再次被金钱蒙蔽双眼趁着天灾捞钱也不是没可能,这种事若有证据也就罢了,若没有证据,只凭他们嘴说谁会相信有人是故意偷药方诬赖一个大夫?
更何况自己如今是负责人,出了事自然要第一个担着,这次的锅不背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