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震动引起山体第二次崩塌,众人也顾不上黑衣人的事赶紧逃离。沈思倾运动神经差,跑不过,夜乘风嫌她墨迹,干脆一把将她捞起来抗在肩膀上往他们来时的路奔去。
‘轰隆轰隆’
巨石滚落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等众人终于跑到安全地点时,再回头,那一整片的槐树林都被掩埋。
沈思倾被扛着跑了一路,胃都快被颠出来了,此时痛苦的拍拍男人的后背:“王爷,我要吐……”
夜乘风把她放到地上,嫌弃皱眉:“体力太差了。”
沈思倾干呕了一会,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无奈道:“我是大夫又不是士兵,体力要这么好干嘛?”
夜乘风眸色闪了下,没回她。
凡一看着一片废墟,咬牙:“好不容易抓到活人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实在可惜。”
“这可不一定。”沈思倾勾唇,伸手平摊开,在她的手掌心有一枚很小的类似令牌的吊坠:“刚才卸那人下巴的时候从他脖子上拽下来的,似乎很值钱呢。”
刺客身上一般不会佩戴很贵重的东西,一旦出差错很容易被查明身份,那个头目却忍不住带着它出任务,这玩意非比寻常。
夜乘风把吊坠拿起来,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沈思倾凑上前:“你认识?”
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廖谨严带着官差们赶过来,远远瞧见夜乘风眼底快速划过一抹诧异,但面上不动声色:“王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夜乘风将吊坠收入袖中,沉声:“地质不好,又发生了山体滑坡而已。”
廖谨严眸色闪了下:“原来如此,幸好王爷无事,不过避免再出乱子,臣还是先护送王爷回京的好。”
沈思倾见夜乘风明显不想多说实话,也懒得多事,只是猛地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是没事,跟你来的那群人呢?”
夜乘风伸手指着沈思倾让众人挖洞的那一块地:“山体崩塌时本王没跟他们在一块,应该在那附近。”
他当时也是仓皇之下躲进山洞,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一条通路。不过那些兔崽子们一个比一个精,安全问题应该不大。
沈思倾暗道这主子当得心大:“这样吧,让凡一他们几个跟我一起留下来搜救,王爷您先跟廖统领回去。”
夜乘风看了陈泽生一眼,不满道:“你跟本王一起。”
把她单独跟别的男人放在一块?开什么玩笑!
沈思倾凑到他耳边,一手挡住嘴说了几句什么,夜乘风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片刻后他沉了脸,看了沈思倾一眼,深吸一口气冷声:“来人,给本王预备马匹。”
他下了命令,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沈思倾一眼,但最后也是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能嘱咐。
沈思倾见他离开,这才拍掉手上的土:“行了,小的们,跟我一块救人吧。”
她指挥着王府下人们继续搜救,凡一八卦的凑上来,忍不住好奇询问:“沈小姐,您刚才跟我们家主子说了什么?他这么听话的就走了。”
“没什么,只是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这两天京城的局势。”沈思倾弹了弹身上的土,眸底划过一抹玩味:“他回去,皇帝就有好戏看了。”
‘砰!’
身边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沈思倾下意识回头去看,见陈泽生摔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肩膀到胸口一大片血迹,沈思倾这才发现他受了伤,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陈大哥?该死,是贯穿伤!凡一,快!把他抬到平台上去,我要做缝合手术!”
此时皇宫金銮殿上,众朝臣还在为是否要将夜乘风摄政王权罢免的事争吵着,若不是因为多年官场磨平了徐满堂的棱角,此刻他真想把对面那群人抽的跟陀螺似的。
王爷如今被埋在山中生死不明,这些人却还在因为街头巷尾摆明是煽动群众的谣言给王爷身上泼脏水,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东西!
逊罩拱了双手,此时一副严词厉色的模样:“陛下,如今京城人心惶惶,厉王又遭劫难,这种种情况都表明是上天预警,若是陛下再不下决断,只怕我大召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夜乘风把持朝政多年,若说陛下刚登基那会需要兄弟扶持也就罢了,可如今太子都已立一年有余,夜乘风却迟迟霸占摄政王位不肯下去,长此以往只怕江山社稷不稳。
夜坤泽皱着眉,心里也烦乱的很,纵然他不喜欢夜乘风掌权,在对外敌方面他确实是底牌,如今青海战役刚平,若那小子真的出事,只怕敌国趁此侵犯,朝中无人可挡。
徐满堂咬牙切齿:“要是什么糟糕事都将其归咎到上天预警上,那还要我等朝臣做什么?只留钦天监日日观察天象不就得了?按照侍郎大人的意思,今个上天预警要罢黜厉王,那若明日上天预警要把你吊死在这大殿上呢!”
“你这是什么话!”逊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服输的怒道:“你觉得我是夸大其词?好好好,那本官几日就把话撂在这。真若是为了天下百姓,莫说明日要吊死本官,就算今日天要灭我,本官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本王没想到逊侍郎还有这等舍己为民的念头,既如此若本王不成全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门外突然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众人抬头便见夜乘风一袭黑色蟒袍进门,他上身还穿着紧身的铠甲,衣服上带了些许脏,一看就是从七峰山上刚刚赶回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徐满堂见他安全无事,心下一喜,率先跪倒在地,大呼:“参见王爷!”
其余人见此亦是慌不择乱的跪下请安,就连刚才叫嚣着要以身殉国的逊罩都变了脸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夜坤泽见来人踏着阳光进来,一身的气势不加掩饰耀眼异常,一时间心里如同打翻五味瓶,神色复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