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大门前。
迟双负荆而跪,沈清酒虽未负荆却也一道跪在母亲身侧。
二人身子皆是挺得笔直,倒是有一派嫡女风骨。
国公爷从自个院子里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往大门去,结果就是后边带了一堆人来看戏。当然大多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想要去了解的。
原本怒发冲冠的国公爷一瞧见大门口跪着的母女俩,身形单薄,那荆条看着甚重,怕是武将都没办法支持许久。
萧玉迟面色又白了几分,唇紧抿着,眼角稍红,眸光坚定如斯。
听到脚步声,女子脸上喜色初展,即便在看到护国公那冷淡略怒的神情,她的笑容也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萧玉迟重重叩了三个响头,“不孝女萧玉迟见过父亲大人。”
身侧,沈清酒倒是没有同萧玉迟一般,母亲当年做错了事,而她没有。她不能丢了嫡女的傲骨,也没有理由替母叩头,因为该叩的,该做的,母亲皆付诸行动。
她微微颔首,音色沉静而柔和,“清酒见过外祖父。”
国公爷站在大门的门槛里,还未踏出。他低头看着萧玉迟,女子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撑在地上的指节更是泛白,他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当年萧玉迟嫁给沈言之之后,他也派人关注过小半年。堂堂护国公嫡女竟为一个不值当的男人失了嫡女该有的体面与傲骨,变得卑微、谨慎、小心。
更是让丈夫在新婚不出三月便迎娶了两位姨娘。
国公爷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悔,一个恨。
他从前捧在掌心的娇女怎会落地如今这步田地?
曾几何时,他有意透露给国公夫人,即萧玉迟的母亲让她去提醒女儿,说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和沈言之和离,便接她回府。
可惜,萧玉迟拒绝了。
想到这,国公爷刚刚缓和的脸又沉了下来。
语气不悦,似有几分嘲笑:“是听闻沈言之那家伙在朝堂上被御史弹劾,被陛下斥责之事来求老夫的吗?”
“还有这等事?”此前迟双并未听见风声,如今听国公爷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大声叫好。
围观群众:……刚刚?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倒是国公爷被她的反应惊得一愣,刚刚这个拍手叫好的女子……还是令他生气的萧玉迟么?
“咳。”迟双轻哼了声,把众人惊怔的思绪勾了回来。
“不孝女既决定与沈言之和离,不论他发生何事都与我无关,方才过于激动了些,见谅见谅。还请护国公大人不要再为从前的萧玉迟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迟双说完,从身后摸出一把极粗的藤条双手奉上,“请护国公出气。”
“母亲?!”
突然来这么一出,沈清酒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冲过去抓住护国公方接过的藤条,神色焦急担忧,
“请外祖父手下留情。几日前母亲险些魂归故里,如今身子方好没多久,还虚弱着,您这几鞭下去,母亲的身子骨可经受不住。”
她沉了沉声,语气坚定:“外祖父若是想出气,便打清酒,清酒愿为母亲代惩。”
魂归故里?!
护国公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他怎的不知。。
“国公爷,你若敢打我迟儿,便把我这条命一起要了去,好让我们娘俩阴间作伴!”这声气势十足之沉,听着又有些悲意,正是护国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