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颌默然半晌,脸色无比的阴沉,抬头望着地牢的屋顶,目光有些呆滞,“或许真的是李某想多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佐证这些怀疑。义之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他的心里很苦,是那么的真切,都是李某害了他,对不起他,却还在怀疑他。”
“也许他真的是演出来的呢!”
“不管是不是,都是我李家对不起他,要是有一天李某不在了,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利李家的事,若是可以,陈庄主就饶他一命吧!”
陈启确实是有些诧异,李颌反而给陈义之求起情来了,他虽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还是开口问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陈义之还是有些异常的?”
“是!他毕竟跟了李某这么多年,没多少人比李某更了解他了。但你也说得对,他最喜欢的,就是颜姑娘,以前也经常在李某的面前提及颜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反而更不同寻常了。”
李颌的脸上,满是苦涩,“也许,李某只能祈祷,他真的会如同你所说的,爱屋及乌,能对望儿好一点了。其实,李某问过颜姑娘,若是她愿意离去,李某不会阻拦他的。”
“那你一定是要把她们母子分开了?”
“是!望儿是我李家人,当然不能离开。”
“这就好笑了,李望首先是颜姑娘的儿子,接着才是你李家的人。你都已经没了两个儿子了,怎么还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闭嘴!”李颌瞬间怒了,“你不是李家人,凭什么对李家的事,说三道四。”
陈启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真是好笑,好像是你李颌请陈某来的吧?”
李颌瞬间就又变得软了下来,哀求着,“我李家都已经成了这样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说话不那么的刺耳吗?”
“当然可以,奉承的话,陈某也不是不会说。”
“随你吧!”
李颌只能不断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因为他真的需要陈启,或者···或者有丁维在的话,自己就不用如此的委曲求全了。
“他醒了!”
软塌已经有动静传了过来,徐行简正在无力的挣扎着,要害的重伤,还有和李颌之间的缠斗,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了,哪怕昏迷了有不短的时间了,他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他在下体的疼痛中醒来了,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手脚和腰上都被皮质的带子绑着,就连脖子处也被绑住了,让他只能稍稍的抬头,却无法挣脱开来。他激烈的喘息着,直到听见有动静传来,转头处,陈启正推着四轮车,停在了软塌边上,四轮车上的李颌,一脸的得意。
徐行简愣了那么一下,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随着笑声而来的,是激烈的咳嗽声,还有牵扯到伤处传来的疼痛。这种滋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当有两个他不想见到的人正看着他如此狼狈样子的时候。
他努力的让自己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下体处的疼痛,总算是不那么的明显了,虽然还是很疼,“王八蛋!”
无力的声音,足以让人听见了,带着愤怒和诅咒的冷笑,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徐公公,不要生气嘛!这世上,让皇帝亲自帮着净身的,你徐公公可是头一人,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放心,朕会在身边给你留一个位置的,等你好些了,就进宫来伺候朕吧!”
“呵呵···呵···呵呵······”
徐行简只是低声的冷笑着,并不回应李颌对自己的侮辱,而是在笑声落下后,看着李颌问道:“你这算是在给你儿子报仇吗?”
“你······”
“他身有重伤,不能说太多话,你还是问些该问的吧!”
陈启的话,让李颌稍稍平静了下来,他可不是来和徐行简互相斗气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时候,堂堂的大晋皇帝,竟然听起陈家的话了,真是好笑。只是可惜啊,徐某受了这伤的牵累,无法笑个痛快,真是太让人发愁了。”
徐行简的脸上,都是笑意,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因为那样会牵动下体的伤势,那种屈辱中的疼痛,总让他觉得无比的疼,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你想气朕,往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还是说说传国玉玺的下落吧!”
“唉!”徐行简竟然叹了口气,“看来,你那废物儿子的死,始终都不如你的江山重要啊!”
李颌的脸很黑,手在轻微的颤抖之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说吧!别给自己找罪受。”
“也不是不能说,徐某能先问问,你明知道徐某不喜欢看到姓陈的,找他来是何意?然不成,你是打算将皇位禅让给他陈若初了?”
“这是朕的事情,你只要说你该说的就行了。”
“徐某不想看见他。”
“那好,陈某离开就是!”
陈启一点都不在意,说实话,他也没兴趣知道什么传国玉玺的下落,如果徐行简愿意告诉他找到的那个新的靠山是谁,他或许会更感兴趣一些。
“等等,我说的是,不想看见这个老不死的。”
陈启一脸的淡然,李颌的眼神却瞬间凌厉了起来,徐行简似乎很是开心,只是脸上的笑,却因为伤处的疼,显得那么的痛苦,那么的诡异,他当然很是开心能看到李颌无可奈何的愤怒样子了。
当然了,他也有失望的地方,为什么还是无法从他姓陈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呢?他想不明白,激烈的喘息了几声后,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原来自己从来都未曾达到这个人的高度,从来都没有过。
甚至在这一瞬间,他开始有些佩服陈启了,是那种由衷的佩服。就比如眼前这两人,明明都看对方不爽,李颌的心里,想要灭了陈家的念头,也从来都没有断过,他却还能站在这里,和李颌平静的说着话,仿佛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在心里苦笑,为什么陈启越是平和,自己便越是觉得屈辱和无奈呢?以致于连下体的疼痛,都不那么的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