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贤妃身边之人不欢而散,云楚月并未急着出宫,而是去了其他的妃嫔处,皇帝吐血昏迷之事并非人尽皆知,宫中有些妃嫔还被满在鼓里,所以面对云楚月的打探,倒也没有隐瞒。
云楚月将从各处打探的消息尽数记在心里,等出了宫,才将所有情报都汇聚在一处整理一番,跟在她身边的暗探不知是不是因为老皇帝昏迷的缘故,竟然没有再跟着她。
云楚月兜了几个圈子,确定身后不会有人跟着了,才去找元清。
她去的时候元清正和几个朝中官员在茶室喝茶,茶室旁边便是潺潺流水的一条小溪,蜿蜒流过茶舍。
她并未去打扰,只去了书房等着,书房里燃着袅袅的熏香,自紫檀香炉之中升起,淡淡的薄雾缭绕在空中,带着清雅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
这味道与元清素日身体上的味道很像,只是元清身上还多了一股淡淡的冷梅的梅香,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天下间怕是独一无二了。
走至琴边,她百无聊赖的伸手拨弄着琴弦,琴弦晃动,悠扬的音符自琴弦溢出,空灵而悠远。
“曲不成调,倒是难得你还能这般投入。”调侃声自门口传来,云楚月手下动作不断,也不回头,只笑着道:“我这曲子,天下间独一份!”
元清笑着走至她身后,伸手轻轻将她圈在怀中,修长的手指握住云楚月的手,带着她一起拨动琴弦。
分明还是那把琴,分明还是她的手,可是被他握着拨弄出的曲子,却格外的好听。
“元清,皇帝还在昏迷,贤妃已经对德妃出手了……”云楚月将宫中所见所闻与元清一一道来,包括如今掌控大权的皇太后。
元清闻言垂眸道:“楚楚,今夜你便留在国师府中,我去一趟皇宫,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他并未说他要去处理什么,云楚月见元清不欲多言,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点了点头,目送他带着侍卫离开。
安定门外,侍卫不得入内,元清一人入了皇宫,老太后得知元清入宫,匆匆派人来传唤元清,元清跟随侍卫去了太后寝宫,这几日因为皇帝吐血昏迷,太后操劳许多。
此时正靠在软榻上,一手揉着眉心,脚下跪着一个小宫女,正小心翼翼的给太厚锤着腿。
见着元清,太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元清从容行礼,太后招了招手,“国师来了!”
元清上前两步,太后极为信奉元清,见着元清如同见着神一般,焦急的询问元清可否有什么办法救一救皇帝。
“太后莫要着急,微臣前往陛下寝宫探查一下,看看是否是有什么妖物作祟!”元清从容不迫的说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如同画中飘然的仙人一般。
太后闻言连连点头,吩咐人将元清带去皇帝寝宫。
如今朝政大权全都落在太后的手中,太后派人带元清去皇帝寝宫,自然没有人敢阻拦。
容明得知元清入宫的消息时正在皇后的寝宫里给皇后禀报调查的情况,“回母后,太医已经查过,父皇身体内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毒素,许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父皇一直昏迷不醒。”
皇后闻言大惊,一双细长的眉紧紧的蹙着,眼中满是惊诧,“你说什么!陛下的病症不是什么生病所导致的,而是因为体内有毒素?”
皇后实在是想不到,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人能够给皇帝下毒,要知道皇帝所用一饮一食,皆是经过许多人的手,层层把关,确认了没有毒才能够送到皇帝面前。
要躲过层层的把关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皇帝下毒,这医术该是何等的高超!
面对皇后的疑问,容明垂眸点了点头,“回母后的话,确实如此,虽然儿臣暂时还未曾查到到底是什么毒,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给父皇下毒的,但是太医说了,此物,极大可能是通过气味。”
容明言罢抬头看了看皇后的反应,平日里皇后极少主事,后宫之中皇帝独宠贤妃,后来德妃也复宠,这两人争夺皇帝的宠爱,皇后虽然身居后位,却极为低调。
生怕行差踏错,惹的原本就对她无情的皇帝生了厌倦之心,连皇后之位都难保住。
从前处处忍让,导致即便是如今面对这些事情,皇后也一时之间无法决断,思量半晌,才询问容明此事他打算怎么做。
容明想了想,拱手与皇后道:“请母后下旨,让儿臣彻查皇宫内外,儿臣一定能够把凶手给找出来!”
容明说的笃定,皇后看着他半晌,有些危难,“如今皇宫之中太后掌事,本宫怎可越过太后给你下旨?”
皇后到底是有些畏惧太后的,不敢直接下旨,容明却说太后信奉国师,而皇帝昏迷之前就已经在疑心国师了,说不定皇上昏迷便与国师有关系。
需要抓紧时间,赶在太后前面调查处真相来。
容明这话说的已经很隐晦了,皇后仍然听出了容明话中的意思。
微微沉吟片刻,终是答应了让容明去调查。
得了皇后的旨意,容明便不再畏畏缩缩,带着一群人将皇帝的寝宫团团包围,带着侍卫太医在皇宫里四处搜查,便是连一向得宠的贤妃寝宫,也不曾落下。
元清去皇帝寝宫的时候,容明正好去了贤妃寝宫,两人错开了,元清带着太后的旨意,容明的人自然不敢阻拦,见着元清入了皇帝寝宫,忙吩咐手下去喊容明回来。
侍卫匆匆跑去找容明,元清却没有阻拦。
皇帝寝宫之中一切如旧,只是皇帝如今还在德妃处,并未回来,素日里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此时也在德妃宫中。
一踏入寝宫,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便沁入口鼻,元清看了看桌子上的睡莲,睡莲开的极好,白色的花朵飘在水面上,若玉雕一般。
让元清没有想到的是,寝宫之中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看着那个正凑在睡莲旁边看的中年男子,元清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