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让铺子里的伙计带着一些布料去他府上?
一个男子,真的懂得如何选择布料?
云楚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即便是元清这样心思细腻之人,有时候选的一些东西她都觉得不合心意,到底是男子,与女子的审美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冯垣怎么就能够肯定自己选的,他家娘子就一定会满意呢!
云楚月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拉着荷蕊道:“咱们去瞧瞧去!”
荷蕊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已经被云楚月拉着来到了那家布料铺子门口了,她与荷蕊站稳了身子,那正在打盹的小伙计猛然惊醒,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只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
“小伙计,有没有新上的款式布料啊?”云楚月说话极为客套,可那小伙计却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便淡淡的道:“没有!”
云楚月一愣,做生意有这么做的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客人往外头赶的!
心中生出几分怀疑来,她拉着荷蕊进了店铺里面,铺子里面和外面差距不大,两个小伙计并着一个掌柜的正说着什么,见到有人进来也未曾在意,只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些什么。
荷蕊似是也察觉到了这几个人的态度,忍不住喊道:“店家,你家的布料还卖不卖了?”
掌柜的这才朝这边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卖自然是卖的,姑娘自己走走瞧瞧,有合适的再说。”
云楚月与荷蕊在这铺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兴致恹恹的走了出去。
来到大街上,云楚月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荷蕊有些愤愤不平的道:“小姐,你瞧刚刚那几个伙计,那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荷蕊气鼓鼓的模样惹得云楚月忍俊不禁,她摇了摇头,与荷蕊道:“不必如此,他们若不是表现的这样明显,我也不一定能够看得清楚他们的伪装!”
云楚月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荷蕊一时之间弄不清楚,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云楚月。
云楚月笑笑,“荷蕊,你说这做生意,有那样做的吗?”荷蕊跟着云楚月也学过几天做生意,云泥斋她也曾经去过,还照顾过云泥斋几日,她对于做生意自是有些了解的。
如今云楚月这么一问,她本能的就反驳道:“若是人人做生意都与那些人一样,只怕早就亏本亏的做不下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云楚月满意的点点头,极为赞同的道:“便是这个道理了!”
荷蕊闻言愣了愣,半晌,才恍然的一拍脑袋,云楚月见状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一些!”
这世上没有那样对待顾客不咸不淡的店家,更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小伙计!那家店冷冷清清的,加之又处处都透露着奇怪,云楚月便对它生出了怀疑。
回到住处,云楚月便匆匆去找了元清,元清正与几个大臣商议事情,云楚月便在院子里等着,等到房门打开,为首的徐瑞先行走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个的官员陆陆续续的从元清的书房走了出来。
徐瑞走到云楚月跟前,停下了脚步,与身后的几个大人道:“徐某还有些话想要和云姑娘说,诸位先回去吧!”
几个大人给云楚月问了好,便匆匆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云楚月与徐瑞两人。
“下官谢过云姑娘出手相助!若非云姑娘出手,只怕下官也无法做到。”徐瑞恭恭敬敬的对着云楚月作了一揖,云楚月坦然受了,笑着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徐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言罢,又想到了些什么,喊住了徐瑞,叮嘱道:“徐大人请留步!”
徐瑞脚步停下,听云楚月道:“到底是两条性命,不得已时,徐大人还是要护一护的!”
她这话,自然是说的月前的那两个姑娘,那两个姑娘虽然被她安排在了冯垣的身边,可是到现在,却一直未曾有任何的消息。
云楚月只怕那两个姑娘会有危险!
徐瑞垂眸,并未给云楚月一个直接的答复,只道:“若真要有牺牲,若当真不可避免,她们的家人,属下会好生照顾的。”
云楚月看着徐瑞,半晌未曾说话,她知晓徐瑞是元清的人,依着元清的性子,断然不会让人白白的牺牲,若真的没有办法,那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辞别了徐瑞,云楚月入了书房,书房里,元清正低头看着几个大臣带来的奏折,奏折皆是关于这益州城的,益州城虽然比不得京都,却也是一处大城池。
这益州城这些年一直在容明的人手中控制着,因此,一直给容明输送银两。
元清将一本账本推到了云楚月的面前,“前前后后,容明从这益州城搜刮的民脂民膏足足有白银三十万两!这些银钱,原本都该是用来修缮益州城的!”
三年前,益州城发大水,朝廷拨款五十万两白银用以赈灾,益州城前太守却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了十五万两白银,这十五万两白银,他自己吞了五万两,剩下的五万两送入了京都,送到了容明的手中。
五十万两白银,一下子变成了三十五万两,这三十五万两白银一层层的下拨到各个官员手中,又被一层层的克扣盘剥。
真正到了百姓手中,真正用于防水救灾的银两,不足二十万两!
三年前因为防控不及时,加之灾后百姓民不聊生,导致益州城内死伤了几万人,皇帝震怒,明王主动请旨前来调查。
只查出几个玩忽职守之人,最后的结果是,太守已经尽力了,实在是灾情太严重,能做到如此,已然是尽心尽力。
因为容明的上奏,皇帝甚至还嘉奖了太守,一个害死那么多人的人,便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救灾的有功之臣。
云楚月翻看着账本,看着上面那些贪污的一笔笔的银钱,忍不住震惊,这些人还当真是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