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便擅作主张,罚了青萝杖责四十,民女僭越,还望陛下责罚。”
云楚月平静的将那日的事情与皇帝说了一遍,又将元清将淑妃身边之人都送去了教司的事情也说了一下。
皇帝早就知晓这些了,她早就得到了消息,淑妃已经哭哭啼啼的求过皇帝放人了,如今听着云楚月重复这些,皇帝仍旧表现的如同刚刚知晓一般。
“哦?国师大人将淑妃身边的宫女都送去了教司?可是那些宫女出言不逊,惹恼了国师大人?”皇帝轻声询问着,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倾洒进来,照着皇帝的半边脸,一明一暗,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在暗处。
云楚月只觉得眼前的皇帝并非是唯唯诺诺之人,说了这么多,他也不过是在和她周旋罢了。
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得罪元清,更不说事情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云楚月迎上皇帝担忧的目光,心中多多少少有了几分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与皇帝道:“回陛下的话,国师大人并未与小小的宫女计较此事,只是那几个宫女护主不利,才惹出今日的事端来,也该责罚一下才是。”
“若宫中人人都如此,那要这些奴才还有什么用。”云楚月沉声说着,皇帝闻言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瞧着云楚月。
“原是如此!”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似是终于搞懂了一般。
云楚月暗暗将皇帝的模样看在眼中,心知皇帝实在是演技不错,这般昏庸的模样,演的极好!若不是她早已经暗中对皇帝开始了监视,又如何知晓,眼前这般无能的模样,不过是演戏糊弄她的呢!
“陛下,青萝是下人,却能够毫无阻拦的去掌掴淑妃娘娘,况且淑妃娘娘当时身边还带着好几个宫女,竟然没有一人上前阻拦,可见这群奴才实在是不知护主。”
“作为下人,护主便是忠心的表现,一群人在场,愣是任由淑妃被一个小小的宫女打了,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云楚月沉声说着,一席话说罢,她语气缓和了几分。
“自然,陛下若是觉得不妥,自可另行处置,今日民女前来,便是想为自己之前擅作主张之事请罪的。”云楚月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了回来。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惩罚她,见她如此,笑着摆摆手,直言若不是云楚月,只怕事情会闹得更大,功过相抵,便算了。
云楚月点点头,又与皇帝道:“陛下,方才民女心中不安,便去瞧了青萝一眼,到底是皇后娘娘的陪嫁,若是真的出点意外,民女对皇后娘娘也不好交代。”
端坐着的皇帝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前倾,看向云楚月的眼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急切,“皇后如何了?”
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云楚月只感觉自己身上冷飕飕的,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风一吹,衣裳黏腻的贴在后背上,着实难受的紧。
面对皇上的询问,云楚月叹了一口气,与皇帝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与青萝关系亲近,民女去的时候,皇后娘娘正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青萝,人憔悴了许多。”
云楚月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只见皇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长长的眼睫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任凭云楚月如何的努力,仍旧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该说的,云楚月已经说了,她乖巧的站在房间里,等待着皇帝发话。
许久,皇帝才幽幽的道:“皇后到底是梁国的公主,况且梁奕还在京都,若闹大了,朕与梁国太子也不好交代,传朕旨意,便解了皇后的禁足吧!”
皇帝扬声说着,外头太监连忙应下,云楚月见状,也忙起身告辞,皇帝倒也没有留他,只与云楚月说,让她给元清带一句话。
“陛下请讲!”云楚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皇帝。
皇帝勾了勾唇角,笑了起来,“你便告诉国师大人,这段时间忙着安排科举之事,他实在是辛苦了。”
云楚月闻言点头应下,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皇帝所在的和政殿。
和政殿外,阳光正好,暖融融的阳光照耀在人的身上,便也渐渐的将身上的阴霾给驱散了。
云楚月抬头看了看这皇宫之中的天,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抬头看天,看到的天竟也是四四方方的。
皇帝的动作很快,云楚月刚刚出了皇宫,后面便听到探子来报,说皇后的禁足已经被解了,为了安抚皇后,皇帝还亲自去了坤宁宫,好言好语的与皇后说着。
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因为这些而消除了,相反,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皇帝突然又关心起了皇后,最为难受的不是旁人,而是淑妃。
淑妃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只为让皇后与皇后离心,却不成想,倒是让原本关系疏离的皇帝皇后,走的近了一些。
“奴婢听探子说,淑妃为了这件事情发了好大的火,赶巧了皇后带着陛下前来给淑妃赔礼道歉,便撞上了淑妃责罚宫中宫女的事情。”荷蕊在一旁咋咋呼呼的说着。
云楚月捧着一杯清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因为激动而手舞足蹈的荷蕊。
若说淑妃只是单纯的责罚宫女这事儿,皇帝说上两句便也就罢了,偏偏淑妃当时咒骂的是阿卿,是堂堂的皇后。
皇帝与皇后一道踏入淑妃的寝殿,便听到淑妃口中污言秽语的说了许多的难听话。
皇帝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不管是真心喜欢皇后也罢,还是为了两国邦交的缘故也好,淑妃闹了这一出,分明是在打皇帝的脸。
皇帝冷声训斥了淑妃,甚至扬言,淑妃手下的那些人就算是死在教司,也不可能给淑妃了!
淑妃闻言吓的跌坐在了地上,争辩说自己并未说过皇后的坏话,一旁的阿卿见状只是静静地将一切看着,却并未发表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