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垂眸,自怀中拿出一只玉笛来,“若有危险,吹响玉笛,自会有人救你的!”他郑重的将玉笛放在了云楚月的手中,握着玉笛,云楚月垂眸,玉笛莹润,触手生凉。
笑着将玉笛放在怀中,云楚月靠在元清的肩膀上,仰着头看着他,“元清一直跟在我身后吗?”
元清闻言垂眸看向云楚月,一双眸子里倒映着她此刻好奇的模样,他伸手轻轻将遮住她眉眼的碎发拨开,声音轻柔的像是今晚的月色。
“你入宫照顾皇后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未曾说一句便离开,若不是皇帝与我说,我还当你还在府中呢!”云楚月听着这话,便想起了今日与皇帝说的那些话。
她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不安,许久,才抬头笑着道:“我这不是担心阿卿嘛!阿卿说了,等她腹中小家伙平安降世,她可是要让小家伙喊我干妈的!”
云楚月笑嘻嘻的说着,月光轻柔的落在她的眉眼处,将那原本就好看的眉眼晕染的越发柔和了几分。
月色下,两人并肩坐在廊下,云楚月看向元清,“元清,你说,若有一日我闯了大祸,你会不会怪我啊?”
云楚月没来由的询问了这么一句,元清伸手揉揉她的发丝,“那要看你为何要闯大祸,若是情有可原,那我自是不会怪你的,只会默默地帮你收拾烂摊子!”
元清说这话,云楚月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性,毕竟,元清一向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人。
她笑了笑,又道:“你这么宠着我,我被你惯坏了怎么办?”
“那便更加宠着便是了!我此生,只得楚楚一人,若不宠着你,还能宠谁?”元清看向云楚月,那双平日里幽潭一般让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眸,此刻却清明的像是天空中那一轮朗朗明月。
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云楚月的身影,清清楚楚的没有丝毫掩饰的将满腔的情愫都写在了眼中。
风吹的人身上发凉,云楚月靠在元清的怀中却不觉得冷,远处,草丛之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云楚月沉浸在元清的那些话里,并未发觉身后的异样。
元清只是微微侧了侧眼眸,云楚月未曾察觉,他便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和元清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两个人就静静的坐着,云楚月也觉得开心,是以,若不是惦念着阿卿,她一定还要与元清多说一会话的。
奈何心中想着阿卿,她便待不住了,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拉着元清的手往坤宁宫走,元清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小手,眼眸之中神色越发的柔和了几分。
“为何要拉着我一道回坤宁宫?此时天色已晚,我到底是外臣,不该出现在坤宁宫附近的。”元清想着规矩,云楚月却只想着能够让他多陪陪自己。
只是这话到底难以说出口,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道:“我……我那不是刚刚才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事情,心中害怕嘛!”
元清闻言半信半疑的看着云楚月,见她在月色下微微泛红的脸颊,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笑了笑,笑声爽朗好听,云楚月不敢回头,生怕会撞上那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眸,感觉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她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勾。
到了坤宁宫的门口,云楚月才停下脚步,正巧看到青萝送梁奕出来,梁奕与阿卿说了许久的话,如今被青萝送出来,还不忘叮嘱青萝一定要好生照顾公主。
青萝点点头,“殿下放心便是,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宫女,娘娘与奴婢生死相系,奴婢便是拼着这一条命,也不会让娘娘有危险的。”
青萝与阿卿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便摆在这里,二来,青萝是阿卿的贴身宫女,若阿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青萝便要被治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阿卿,青萝都会好生仔细的照顾她的。
梁奕闻言点了点头,这才抬眸看向握着元清手的云楚月,他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处微微停留,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光,笑着道:“楚月倒是能掐会算,我刚打算离开,你便回来了。”
梁奕一身墨色长袍,将原本就白皙的面庞衬得越发苍白了几分,他身子也不好,云楚月是知晓的,只是他比之阿卿的身体要好的多。
云楚月垂眸一笑,“阿卿如何了?能够看得出来,知晓你回来了之后,阿卿的情绪好了许多,梁奕,阿卿……”
她顿了顿,在梁奕了然的目光中,继续开口道:“阿卿很在乎你,很在乎梁帝与梁后。”
她到底是个外人,能够说得,也只有这么多了,梁奕点了点头,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认真的盯着云楚月,“月有阴晴圆缺,人亦如此,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完满?”
梁奕此话说出口,云楚月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如同她规劝阿卿的一样,这就是现实,只是连她自己都妄图改变现实。
就这般静默的站了许久,梁奕才又道:“楚月,谢谢你愿意照顾阿卿,此番恩情,梁奕记在心中,若日后有需要梁国之处,梁奕一定万死不辞。”
他拱手,倒是规规矩矩的给云楚月行了一礼,云楚月惊讶的看着梁奕。
梁奕弓着身子,低低的垂着头,云楚月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他闷闷的道:“作为兄长,不能保护妹妹,梁奕无能!作为梁国储君,为了国家必须要做出选择,我亏欠了阿卿太多。”
夜色深沉,凉风阵阵,云楚月与元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梁奕,她并未伸手去搀扶,知晓梁奕心中对于阿卿的亏欠,云楚月便也就坦然受了他这一拜。
若是不让他拜一拜,只怕他心中会更加难受。
梁奕是与元清一道离开的,云楚月拉着元清的手,小声凑到他跟前道:“初冬天寒,望君珍重。”
元清感受着耳畔呼吸的温热,眼中笑意渐深,“楚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