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闻言神色一震，应声后便转身去办。
太后在人离开之后，看着佛像许久，才起身走到佛像旁，转动佛像后，取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面是留下的血书。
原本眉目慈善的太后，看到血书上的内容，眼神立刻变得冷酷起来。
“妇人之仁！”
冷嗤了一声的太后，随手将东西就丢到了一旁的香炉里去。
若是凤如安恢复了记忆，就能认出，这东西曾经是先皇后留给大皇子，让他在元齐帝想要沅陵的命时，拿出来保他性命的东西。
只是她并未恢复记忆，也不知因为元齐帝的‘心血来潮’的提起往事，让太后狠下心，将先皇后的遗嘱烧毁。
她回到房间后，一直觉得元齐帝提起往事，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可是思来想去，就是猜不透。
入夜
凤如安正打算用药迷倒周围的侍卫，打算去寻下凤贵妃，试图找下突破口，便见到何嬷嬷匆匆忙忙的背影。
空气里依稀还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眸色微闪的凤如安，想到白日里路青玄拦着她的地方，略做犹豫了之后，便去了那边。
等到她到了窗口之下时，何嬷嬷也才刚刚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凤如安看着何嬷嬷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想必是不愿带着血腥见太后，所以才会先去梳洗一番。
略微定了定神的凤如安，屏息竖耳听着里面的对话。
“都处置妥当了？”
“是！”何嬷嬷声音冰冷，还带着未退的杀意：“奴婢在宫门口安排的人，直到宫门关闭时，才发现有一个小太监出去传话！”
“以皇帝的个性，那小太监应该不会直接被派去，应该是寻了暗卫去传话，是不是？”
“是！”何嬷嬷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忐忑：“奴婢原本并未直接跟上，因为那是圣上安排的人，奴婢担心……”
“无碍！”
太后的声音略带嘲讽：“这走事情，皇帝也不会派他自己的人去传话，哪怕是派出去的暗卫，应该也是咱们这边的人，是不是？”
何嬷嬷低低的应了一声 ，不敢再言语。
“你就除了那一个？”
太后见何嬷嬷点头，冷声道：“一个组坏了，就全部都去掉吧！”
“太后——”
何嬷嬷顿时惊出声。
太后摆了摆手，不是很在意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可能会背叛哀家的人！”
何嬷嬷不敢再对此事有任何异议，只是她依旧不明白，为何太后能算的那么准。
像是知道她心底存有疑惑，太后冷静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好奇，皇帝今日会去找安插在哀家身边的叛徒去做事？”
“奴婢愚钝，请太后娘娘训示！”
太后冷笑一声：“今日皇帝说出那件事情，为的就是让在外头的那两个都没了生存之意！”
一个已经陷入到昏迷当中，一个自顾不暇，若是知晓他们当初的存在，一个是交换条件，一个是被算计而出，这两个肯定要大受打击。
“可……难道就不会另生他意？”
何嬷嬷听着太后的分析，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毕竟，两位小主子羽翼渐满……”
“能生出狠心的那个，现在正在昏迷！”太后嘲讽的扯了扯唇角：“而沅焕……皇帝是算准了为沅焕效力的人，有一部分是哀家的人，哀家能看着他走出这一步吗？更何况……”
若是她支持沅焕反的话，那疫村的事情肯定就会被皇帝公布出去。
一个失了民心的皇子，还怎么登上大位？
“陛下……真的……”
何嬷嬷听着这一番话，震撼的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有些疲惫的叹息了一声：“以前哀家还能算一算皇帝心中所想，可现在……”
自从如安丫头恢复如常之后，皇帝就疯了。好好的京都，他就是要搅浑。
甚至……
“何奴，几大隐族的消息，可有传来？”
太后想着元齐帝逐渐疯狂的样子，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何嬷嬷一楞：“隐族的本家从未有过任何的现世，您怎么……”
“多注意一点！"
太后想了想，便又摆手：“不，不需要咱们注意！你盯紧了凤如安那丫头，只要她母亲出现，就立刻动手！”
动手？
何嬷嬷骇然，是要杀了她的意思？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
太后有些无语的看着何嬷嬷一脸惊惧的样子：“那个女人，就算是哀家想要要她的性命，你觉得可能吗？哀家的意思是，她若是出现了，就请她过来！”
她既然有法子克制住凤如安那丫头的能力，又能让自己延缓衰老，那么……云氏那女人也一样可以。
“奴婢知道了！”
何嬷嬷见床幔后面的主子的声音逐渐有了困意，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凤如安待在后窗下，直到闻不到何嬷嬷身上的味道之后，她才揉了揉发麻的小腿，转身往只的房间走去。
只是刚走到半道，空中突然多出的气味让她脚步一顿，厉色低喝了一声：“谁？出来！”
“一直听闻四姑娘以气味识人，以往奴才还不信，今日亲眼所见，奴才觉得很是荣幸！”
凤如安满脸警惕的看着从暗处出来的人影，微微眯眼：“路公公，慈宁宫现在对于你来说，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了吗？”
“若非奴才可以自由出入慈宁宫，四姑娘怎么能安心去听太后和何嬷嬷之间的谈话呢？”
路青玄骤然的反问让凤如安眼神一冷：“是圣上的刻意让我去听的？”
“主子安排的人，就算被识破了，主子也能第一时知道消息！”路青玄看着凤如安警惕的样子，眯了眯眼：“只是，主子让奴才来跟四姑娘说一声，他明日想要知道，四姑娘听了太后的话之后，有何感想！”
凤如安嘲讽扬眉：“怎么？圣上还希望我写一篇文给他？”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面圣亲口说，才是最好的！”
路青玄笑眯眯的说完之后，身影便在这黑暗之中慢慢消失。
凤如安盯着他消失的背影，一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她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在京中，所有的行为都逃脱不了元齐帝的双眼。
若是想要去查她想知道的事情，看来……必须要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