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安冷眼看着凤邦文一脸惊恐的样子:“凤大人想要说大房的什么事情?非要待在这御书房里面来说?”
凤邦文捧着自己犹如没了骨头一般的手,阴鸷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漫不经心的凤如安:“若是我不说清楚,我这手,你便不治了?”
“凤大人,这里可是御书房!”凤如安有些不耐,屈指敲了敲桌:“太后那边还等着我去看顾,你若是没事的话……”
话还未没说完,凤邦文便是阴沉道:“今日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希望能由陛下定夺!”
看着凤如安即将要起身的样子,顾不得手腕上的伤势,立刻就道:“你两位兄长都在边关,京中就你一人独守大房,诸多事情由你一个女儿家来出面,总归是有所不便!”
凤如安看着凤邦文一副越说越挺直了胸膛,很有道理的样子,慢慢的眯起了眼。
“凤大人,有些话,三思而后言才是!”
凤如安打断凤邦文的急切,微凉的语气里面有了一丝怒意。
她猜到了凤邦文的意思,元齐帝不可能没猜到!
那么,元齐帝让凤邦文在御书房和她说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元齐帝是赞同的?
指腹微捻的凤如安,眼底漫过一丝杀意。
凤邦文却没注意到凤如安眼底的杀意,只是昂首冷笑一声道:“若是京中大房留下一子,昨日的事情就不会闹的那么难堪!”
凤邦文说着,脸上闪过恶意的嘲讽:“你可知,昨日你在朝堂上的那番胡闹,在京中经过一夜已经被谣传成什么样了?”
“京中流言本就一天一个样,若想要将这流言压下,无非是用另外一个更刺激的流言压住罢了!”
凤如安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例如,最近许久都没消息的如嫣,此时让她出来压一压流言,岂不是很好?”
“你……你……”凤邦文想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倒是没有丝毫的思念之意,眼中只有厌恶:“你若是真的将如嫣的事情拿出来说,太后能容你?”
凤如安轻笑一声:“凤大人想要试试看?”
凤邦文慢慢的眯起眼,看着凤如安那笃定的模样,一时半会间有点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敢真的不顾及太后。
思量了好半响,凤邦文决定还是从利益上出发,去说服凤如安。
“昨日在朝堂上,你也看到了苗姨娘的状况,我和你祖母都认为,她已经不适合在养育凤家的子嗣!”凤邦文突然一改刚刚的咄咄逼人,反倒是语重心长起来:“不管大房怎么否认,那个孩子毕竟是凤家的血脉,若是苗氏因昨日的事情被判,那个孩子可就是无人带着了!你能忍心你父亲的血脉就这样荒废在外?难道不怕被有心人利用?”
“凤家的血脉?”凤如安嘲讽扬眉:“大房的人口已够,不需要再多出这么一个血脉!倒是二房,血脉稀少,过继到二房,放在老太太膝下教导,不是正好?”
凤如安看着凤邦文张口还要说什么,便凉凉的打断道:“老太太在府上,膝下以往还有如嫣在旁,现如今却是一个都没有了,不如就将那小子送到老太太身边,也好哄的老太太开心,不是?”
“你祖母年迈已高……”
“老太太年迈已高,还能心心念着大房血脉在外会被人利用的事情,如此操劳,若是不给她分忧,倒是我们晚辈不孝了!”凤如安温吞的接下了这话,继续道:“无论放到哪里,都不如放到老太太膝下养着,能让她放心,是不是?”
当凤邦文听到放心二字时,立刻就抓住了机会,急急道:“若是过继到你母亲名下,你祖母也是放心的!”
“放肆!”
凤如安还未开口,一声怒喝从书架后传来,均是让两人一惊。
刚刚二人说话说的太过于投入,以至于他们二人都有一些忘了,他们之所以会在御书房,是因为元齐帝的安排。
“凤卿,你刚刚所说,再重复一遍给朕听听?”
元齐帝从书架后走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小黑盒子。
只是那转动着盒子的手,上面已经微微露出青筋,显然是显示这双手的主人正在极力的压住他的情绪。
“圣上……”
凤邦文回神后,立刻仓皇跪下:“微臣是想,那孩子毕竟是个男儿,大房现在又从凤家分家出去,如安丫头一人在京中,没有兄弟撑着,会被人瞧不起,所以……”
“所以,你便打算将这个庶出的孩子过继到云氏名下,让他成为嫡出?”元齐帝看着凤邦文垂首不安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们凤家此时倒是又认可云氏这个嫡母的身份了!”
凤如安不愿这件事情让元齐帝插手 ,便起身道:“大房只要有我凤如安一天在,那个孩子就休想挂在我母亲的名下!”
“你怎可如此冷血?”凤邦文扭头看着凤如安,气愤训斥道:“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二叔!”凤如安猛的靠近凤邦文,似笑非笑的唤了他一声:“我既已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你就应该知道,我以前的本事都回来了!”
看着他瞳孔一缩,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退的样子,凤如安才冷笑一声,继续道:“例如,查验一下某些人到底是不是大房血脉的事情,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二叔你要不要试试?”
凤邦文浑身一颤,看着凤如安立刻低喝一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在病愈了之后,想法子与你母亲联系上,然后听她胡言的?”
说着,凤邦文不顾这里是御书房,就着急的训斥道:“你母亲善妒就罢了,竟然如此污蔑我凤家的血脉,若是大哥知晓……”
“凤大人,我说了,这是我大房的事情!”凤如安眸色冰冷,一字一句,最后一次警告着凤邦文:“你若是再插手这些事情,别怪我将其他的事情放到一旁,专门去查证当初的一些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