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将夏侯懿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地上,再从护腕里取出一枚飞镖,将飞镖的刃口放在火里烧上一烧,然后借助火光剜下夏侯懿背上的腐肉。
“疼......”
寒颤中的人也是知道疼痛的,墨安急得浑身冒汗,她杀人的时候都没这般紧张过,安慰道:“主人,您忍忍,很快就好了!”
“疼......”夏侯懿似乎没听见,挣扎着,一个劲儿地喊着:“哥......哥哥,我好疼!”
听见自家主子又唤她‘哥哥’了,心中一动,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主......懿儿乖,快好了!”
好似‘懿儿’二字很管作用,夏侯懿没再挣扎,只是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终于腐肉挖完了,墨安翻开百宝袋,找出金疮药,然后撒在夏侯懿的伤口上,药物的刺激将让对方一阵呻吟。
......
收拾完后,墨安将夏侯懿的上半身揽在怀里,尽量不去碰触他背部的伤口,然后再将衣服轻轻盖在他的背上,避免着凉。
墨安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夏侯懿的额头,似乎降温了,没那么烫了,寒颤也不怎么打了,睡得也安稳起来。
看来病因就是背上的伤口,那些腐肉。
火光的照耀让夏侯懿的衣领处闪烁着绿光,墨安好奇掀开衣领一看,那是她当初送给自家主子十六岁的生辰礼~碧青葫芦。
葫芦用丝编织成的绦子紧紧地系着,挂在夏侯懿的脖子上,或许是方才只专注于伤势,才没瞧见。
墨安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还真把它挂在脖子上呀!”
墨安把衣领往上提了提,揽着夏侯懿,背靠在树干上,感受着火堆带来的暖意,渐渐地困意来袭,睡着了。
......
又是一阵洪浪袭来,墨安被拍打得远远的。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那只手强劲有力,一使巧劲,就将她拉进了对方的怀里,紧紧地护着。
“主人!”墨安下意识地唤着,居然被呛了一嘴的泥水:“咳咳咳......”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碎石断木蜂拥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躲闪。墨安被自家主子禁锢得紧紧的,动弹不了,本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些袭击而来的碎石断木,奈何有人比她抢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沉重的一声闷哼,夏侯懿口吐鲜血,很是骇人。
“懿儿!”
......
墨安猛地惊醒,额上一层薄汗。低头见自家主子睡得香甜,一颗惊恐地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抚了抚对方的脸颊与额头,已不再发烫,这是退烧了。墨安很是欢喜,见天已微亮,便想起身,却发现自家主子的双手正紧紧地环着自己的腰身,动弹不了,且对方还在睡梦中笑了,笑得温暖,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喜爱。
墨安想着方才做的梦,再想想自家主子背上的伤,一切明了了。
“你是为了护住我,才受了这一身的伤吗!”
墨安很是感慨,若自己真有这么一个‘弟弟’,该有多好 ,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
鸡蛋黄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暖意也逐渐袭来。夏侯懿在墨安的怀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神清气爽,似乎从没睡得如此香甜过,抬眸见墨安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害羞。
“主人醒了,睡得可好!”
“......你昨晚唤我懿儿,今早醒来怎么又改回去了!”听见墨安又唤‘主人’,夏侯懿不乐意了,仰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怕什么!”
“嗯!”墨安颔首,柔声道:“懿儿,你先放开我,我去找些吃食!”
这时,夏侯懿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双手还环着对方的腰身,于是讪讪地松开手,挣扎着想起身,奈何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披在身上的衣衫也渐渐滑落......
“嘶......”
墨安赶紧扶着夏侯懿,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慢慢将自己挪开,让其趴在枯树叶上。只见夏侯懿满脸通红,说了一句没羞没臊的话:“哥哥昨晚将我看光了吗?”
“!”这句话着实惊着墨安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解道:“懿儿怎么这么说?我不解开你的衣衫,又如何帮你治伤......你我都是男人,又有什么可看的。”
“那……那你昨晚为何亲我嘴......还不止一次!”夏侯懿昨晚虽然在发烧,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墨安吻了他的嘴,还是多次的,他知道吻那个地方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因此夏侯懿有些生气,道:“亲嘴,不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吗!”
墨安很是惊诧,原来她的主人清清楚楚得记得昨晚的事,但又为何会这么想,完全是想歪了,于是赶紧解释道:“你昨晚发高烧,喝不进水,我是迫不得已才哺喂你喝的,那并不是亲嘴,是哺喂……犹如老母亲哺喂自己的孩子......”
“......”墨安的否认得很彻底,这是将夏侯懿当儿子养了。
墨安惊诧自己的失言,怎能脱口而出将自家主子比作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懿儿!我......”
可墨安方才的话让夏侯懿那颗火热的心,瞬间结了冰渣,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他悄声喃喃道:“可我是认真的!”
“什么?”墨安没听清自家主子的话,问道:“懿儿,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对方没那个心思,那就让这份不可见光的情感埋藏在心底吧。夏侯懿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他仰起头,嬉笑着对墨安说道:“我方才在逗哥哥呢!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会拘于那些小节呢。”
看见自家主子的笑颜,悬着的心才放下,温和道:“那就好!我去找些吃的来,你在这儿好好趴着等我。”
“嗯!”夏侯懿微笑着点点头,嘱咐道:“小心点!”
......
看着墨安渐渐远去的背影,夏侯懿再也忍不住,掩嘴哭呜起来。他以为昨晚的亲密接触,能改变他俩的关系,能让自己得偿所愿,没想到却只是个误会。
夏侯懿很是自嘲,心道:像自己这种有违阴阳的人,如何配拥有心爱之人。哥哥是个最正常不过的男人,而自己却是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