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寥立刻拱手,“多谢陛下关心。”
魏子渊对他越是客气,他心里就越忐忑。
关于册封陈梓玉为皇后一事,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提。
“行了,这天马上就要变了,孤就不留你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陈寥弓腰,行礼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
魏子渊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回廊,这才冷哼一声,“老狐狸,跟孤玩这一套,以为孤就没办法治你了吗?”
轰隆隆——
闪电伴随着惊雷在灰沉沉的天边划出一道紫色的亮光,打断了魏子渊的思绪。
他抬头,眯了眯眼,掠过卷翘的屋檐看着厚厚的云层,唤了声,“葛樟。”
“属下在。”
“去跟李光将军确认一下明日国宴的流程,务必保证不能出任何岔子。”
葛樟立马领命去办,“属下明白。”
庆竹苑。
苏音守在窗边,屈肘托腮,对外面突变的天色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就习惯了。
雨水睡着烟青色的瓦片往下落,先是一滴一滴,然后是一串一串的,最后连成一条线。
对面的屋顶上似乎都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风过,吹起她耳边的碎发,直到挡住了眼睛,她才舍得动一动,伸手拨开,然后继续盯着外面的雨色发呆。
一件薄薄的披风蓦然落在肩头,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冷吗?”
凌晏给她系好披风后,手也没着急撤开,而是搭在她肩头轻轻摁了摁。
苏音稍微歪了歪僵硬的脖子,答非所问,“明日就是国宴了。”
“嗯,”凌晏站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前,“紧张吗?”
苏音眉毛一挑,扭头看他,“我紧张什么?”
“没什么。”
凌晏没有拆穿她,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替她捏着肩膀,本就是顺手的动作,苏音却觉得舒服,还指挥他用些力。
“能给你摁就不错了,要求还挺多。”
下手却到底重了些。
苏音舒服地眯起眼睛,突然道,“殿下,明日咱们怎么进宫啊?”
“国宴正午开始,届时会有马车提前到庆竹苑门口来接,皇甫嵩和姜荣应该会和我们一道。”
苏音听完后,略微蹙眉,摸上凌晏的手背,却在下一秒被反握在手心。
凌晏知她有话要说,“怎么了?”
“殿下,我明日想晚些进宫,可以吗?”
凌晏没有直接给她回答,而是道,“想做什么去做便是。”
……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起来,竟然是个艳阳天。
水洗过的天空澄澈透亮,庆竹苑也在树上鸟儿的啁啾中逐渐苏醒过来。
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马儿威风凛凛,马头高扬,从鼻腔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葛樟站在旁边,不远处,皇甫嵩和姜荣也正乘着马车过来。
巷子里湿漉漉的,车轱辘在滚动中卷起小小的水珠。
经过庆竹苑门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撩开帘子,同凌晏见礼。
皇甫嵩寻了一圈,发现苏音不在,于是笑问道,“太子身边的那个婢女呢,今日不跟着一起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