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从夏正东这里回去之后,洗了一个澡,没有再想夏正东的与她的事了。
第二天上班时间,提交了辞职报告,没有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包括她最亲最爱的胖小姨子。
红红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因为她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这事能否成功,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么些年处心积虑,十年磨一剑,就为了等复仇成功的那一天。
她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痛苦。
不!原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并不是说报仇要十年,可她用了十年,仇仍然未报。
别人为了美丽、漂亮,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更加美丽、漂亮起来,可她不是,她是将自己变丑,来面对世人。
这里的反差,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是多么大,可想而知。
她走了,走得无声无息,没有人提起脸上有一块胎记的女孩,多少男人见到胎记望而却步。
只有夏正东时时想起,她辞职了,她走了,怎么就不同她说一声呢?
夏正东也回去问过胖小姨子,胖小姨子没有开口,泪水肆意横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林海低着头闷闷地在抽香烟。
他们心里都似明镜,有后悔的成份,也有想念的意味。
他们知道,这次离去,也许此生无缘再相见。
夏林海突然哭出了声,边哭边诉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红红,红莠.......我不配做你的长辈,不配呀,表面上我像一个大侠,实际上,我胆小如鼠。”
“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半点也没有做,他怕,怕又回到从前一贫如洗。”
胖小姨子推着夏林海:“你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夏林海一动也不动,由着胖小姨子推搡。他也没有办法,他也痛恨自己,一个男人怎么就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注定干不了大事。
胖小姨子闹过之后,想红红辞职,没有同她说一声,一个电话也没有,这是为什么?
她不会做傻事吧,还真不一定,劫车、谋杀,下毒!胖小姨子脑补出一些离奇的画面。
胖小姨子与红红有着深厚的感情,十年了,她同她如姐妹,如母女,如知己。红红这么一走,她心空了。
她还是个孩子呀,她受的苦,她受的累,她心里的痛,只有苍天知道。
小时候,母亲同外地来的男人走了,父亲将她拉扯大,可不幸的事是父亲,一次喝酒落水身亡,只剩下一个磨压着说不出三句话的舅舅。
当时,也有人说,酒是喝了,但按当时的情形是有人谋害,家里无人追究此事,也就结案了。
那时红莠还在读高中,还有高三一学年了,按她成绩完全能考上重点大学,村里一些好心人,反反复复到她老舅家里说这事,舅妈,早些年就想红莠家的房子,因红莠父亲尚在,她没得手。
这回她如愿以偿。
可怜的红莠同意这么做,读书的学费是不成问题了,但在大学里要靠自己勤工俭学。
在舅妈的鼓噪下,指使其老公让她去打暑假工,要到赚钱多,赚钱快的地方去打工。
红莠舅舅一想,他有个最有钱的初中同学,在县城开歌舞厅。对老婆一说,老婆举双手赞成。
送红莠到歌厅去时,舅妈对着老公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你若没有将这事弄好,回来对你没完。”
红莠舅舅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
红莠的舅舅这么老实,怎么会讨到这样全身都长着坏心眼的老婆呢!
红莠的舅妈在小时候就是一个坏东西,她家里三口人,奶奶,父亲和她。她父亲可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脑子好用。
他不愿意在生产队里干活,要是干活也就是混工分,见到有人抽黄烟,他一准凑过去,接着别人的烟袋抽两口黄烟。
锄头举起来落在地上,挖不了一寸深。叫他挑土,装好的土,在挑起来之前,定要将粪箕左摇右晃,非得将土弄出来一半,他才挑走。
在那个年月,用化学肥料很少,没有肥料,地里长不出庄稼,只得拾野粪,割青茬下田,以改良土壤,通过这样含辛茹苦奋斗,才能解决温饱。
他也要去割呀,不割就没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工分粮,逼着他去干活。
可他倒好,人是去了,别人忙得要死,他轻轻松松,回来一过称,他的青茬不比别人少,头几次就这么蒙混过关,后来有一社员说:“他青茬里有石头,打开一看真的在青茬里包有石头。
后来,他割下的青茬都得检查后才过称。
可他的脸皮厚,不在乎这些事。
还有一件事,他能将生产队里成堆成堆的粮食弄回家,这粮食是队上人的命根子,谁不盯着。
因队上打回来的稻子要在晒场上晒,一天也晒不干,就堆起来,队长和保管员还加上当天晚上看守稻子的人员,盖上公字印章。这公字印章是木头盒子里装石灰,盒子底上刻了一个公字,石灰就从这字里漏出来,印在一大堆稻子上,只要谁一动这稻子,这公字就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几个盖印的队长、保管员来验印,是不是同昨晚上一样,如果是,就说明没有人动稻子。
这天晚上,红莠舅妈的父亲当班,到了半夜,村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他轻手轻脚撩起塑料布,大大方方的将稻子装进稻箩里。
挑一担还够,又挑一担。
他将缺了稻子的地方,重新堆好,用事先准备好的硬纸,也在上面刻了一个公字,石灰在这公字里漏下与前者公字没有两样。
红莠舅妈的父亲就是在那样艰难困苦的岁月,也过得比谁都舒坦。
到了土地分到家,他这些鬼把戏拿无用武之地了。
种田,他是不行的,怎么办呢,他到外面混了七、八天。
有人对他说:“你也应下种了,晚了就没有收成了。”
他说:“不急。”
后来他对村里人说:“我同你们换工,你们给我种田,我给你们做篼篱,还可做米筛子。”
村里人去看了他做的东西,还不错,都愿意同他换工。
后来女儿长大了,上了初中就喜欢跟这男生好几天,又与那男生好几日。
总是能混到一些吃的喝的,有大方的也给买双袜子,围巾等用品。
红莠舅妈越来越得意,人长得就虽不好看,可偏偏有人喜欢,后来心越来越大,不满足这些小玩意。
她时不时到学校工友面前撩。这个工友是个老光棍,他也知道这女孩很疯,开始还不敢,总是赶她走。
时间一久,对这女孩也了解了一些,特别清楚这女孩家里的情况。这老光棍还买了两瓶高粱大曲酒和一条烟送给红莠舅妈的父亲。
红莠舅妈的父亲很是高兴,还有人送东西。他还到处吹牛皮说:“女儿在学校不错,学校里还来人送东西给他。”
再以后,工友不再赶她走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下学期开学红莠舅妈就没有来上学了。听人说她怀孕了,也有人说她到外面去了。
好多年过去,人们都将这事忘了,突然她回来了,一回来就将红莠舅舅给俘虏了。
红莠从父亲去世,恶梦就开始了,十多年,青春好年华,承受着非人般的痛苦。
红莠清楚地知道,她手上凌云的罪证送交出去,她的爱情也许会随之消亡。即便是这样,她也要去做。
律师研读了这些材枓,加起来能够构成大罪,现在强奸罪是多少年呢?《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红莠到精神病医院去找存根,找出来后复印,复印好了拿到医院盖章成为有效证明。还有那个傻妞被凌云弄怀孕了的事件,他得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还得赔偿她孩子的扶养费,教育费等。
这两项在法庭调查事实清楚后,也能判个十年八年的,但红莠认为判得太轻了,至少关他三十年,或者是终身囚禁。
在了解凌云的过程中,从凌云档案中间隐隐发现,凌云有贪污和卖官行为,通过红莠周密的侦察,终于有了一些蛛丝马迹。
红莠找到了退休在家里的老会计。老会计的回忆,她认真听,生怕漏了一个细节,可是老会计根本不说此事,有几次转移话题,只是点到为止。查到这里她无法查下去了,这怎么办,她反复考虑,这个事不是小事,如是一个人贪污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没收财产。
红莠辞职的目的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这事。她不同亲友说是怕她没有能力扳倒这条大恶,连累他们。
她还要去省里,同那受害的女孩核实一下有关她这方面的材料。
她将所有能指证凌云的材料,复制两份,一份交给律师,一份自己保存。
红莠决定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她要将凌云至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