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疼吗?”萧昙的声音很是颤抖。
而秦阳依旧带着笑容,“不疼了。”
听到这话,萧昙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这笑容却是带着苦涩的泪,她知道秦阳在骗自己,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我能看看吗?”
萧昙这话没有任何意思,哪怕她知道她将看到什么,哪怕她知道,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心痛,但她还是忍不住。
“傻……瓜,男女……授受不亲,成何……”
“可我是你的妻子,你不是和我送你的定情信物拜过堂了吗,我只想陪着你。”
秦阳的话,还没说完,萧昙带着倔强的哭腔,已经完全逼出了秦阳憋住了许久的泪。
萧昙轻轻的掀开被子,而秦阳没有阻拦,他的四肢早已因为脊柱的断裂而瘫痪。
结果,被子下那因为长时间冰冻,而溃烂的皮肤,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和药草味,而那扭曲的腰杆,已经告诉了萧昙,秦大富所言非虚,秦阳命不久矣。
萧昙合上了被子,这一次她没有捂住嘴巴,她怕秦阳误会自己,而是大方的笑着哭泣。
她也终于知道,原来秦阳说的不疼,并没有骗他,因为这或许是已经再也没了知觉。
“很……可怕吧!”
秦阳脸上笑着,眼里却写满了失落。
萧昙没有回话,因为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只会更加伤害秦阳。
“凤凰金钗呢?”片刻之后,萧昙还是含泪笑道。
闻言秦阳心中咯噔一下,片刻便也释怀了,自己一将死的废人,又如何能够再奢望什么,反正当日城门下萧昙亲口退婚,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过是娶了金钗罢了,
如今还回去,萧昙便可真正告诉大家,她并未嫁给自己,这样便也不算耽误了她,只是少了这金钗陪自己一同葬入墓穴,多少有些寂寞罢了。
“在,枕边的……木盒子里。”
秦阳说着,萧昙已经拿到木盒,拿出了盒里的金钗。
接着萧昙露出了从进门到现在最幸福的笑容,她凝望了秦阳片刻之后。
转身便朝门外跑去,只留下一句模糊的,“等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秦阳的心彻底凉到了底,秦阳甚至都没来得及听清,萧昙最后说了什么。
待到萧昙完全出了门,秦阳方才心中自嘲起来:“何必呢?本就打算要让她自由,她自己走不是正好,爱她,不正是只能放手吗?”
……
而出了秦阳房间的萧昙,却径直朝着秦府大门跑去。
一路上很多人都见到了她手里的金钗,下人们见她,纷纷行礼,可待她跑远,皆是谩骂起来。
“没良心的东西,枉费少爷对她这般痴情。”
“拿着金钗便跑,还是人吗?”
“呜呜呜,少爷怎就喜欢上了这种人。”
“什么女将军,什么巾帼英雄,你看她慌忙离去的样子,不正是铁石心肠吗?”
“呸,什么东西,势利眼,如此也好,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而秦大富和林月霞得知萧昙,见过秦阳之后,拿着金钗便跑,出门时甚至斩断了马车上固定马儿的缰绳,驾马便走。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般举动,并不难理解,何况两人并不算真正的夫妻。
但却还是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林月霞,也给气的恼羞成怒,“若是这般,方才何必要装那般痴情,让阳儿再受这等羞辱,这萧昙怎就如此狠心。”
而一向通情达理的秦大富,听后也是怒不可遏,他第一次朝着下人发火,咆哮道:“萧家!辱我太甚!将萧家带来的所有礼物,全都扔出去,今后便是萧盛亲自前来,秦家粮食也绝不卖给萧家军一粒。”
……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萧昙,则是驾马,直接来到了花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