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家军的将士们,也并没有阻拦蒋洪的队伍的意思。
因为他们的头领萧鸿,此刻正站在山道中间,他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而区区百人的骑兵队伍,对于上万名的萧家军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
蒋洪在离萧鸿还有十余丈距离的时候,已是跳下马来,换作牵马步行。
而从他的这个举动,也可以看出他对萧鸿已是没了敌意,反而多了几分敬重。
……
“吕令没为难你?”
萧鸿说出这话时,很是随意,没给人任何的生硬之感,反而好像和蒋洪是多年老友一般。
这让蒋洪原本还有的一丝紧张感,荡然无存,于是蒋洪也不自觉得跟着随意道:“为难算不上,只是多费了些唇舌。”
萧鸿闻言,先是哈哈大笑一声而后才道:“没想到那剑呆子,居然开窍了,我还真担心,他和你再起冲突,找你试剑,罢了,来了就好,上去吧,那廖正棂可就都靠你了。”
闻言,蒋洪心头一震:“世子知我此行为何?”
“自然知晓,你与廖正棂乃是挚友,昨夜你已入我萧家军,又怎会坐视他与我交恶,至无法调和的地步,而且我想那车里的,应当就是廖夫人吧!”
萧鸿此话一出,蒋洪的面色已是从那不敢置信,而变得严肃了几分,很明显萧鸿所言一针见血,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后怕。
顿了许久,蒋洪方才继续道:“世子运筹帷幄,冠绝古今,蒋洪佩服,只是蒋洪想知道,若是我昨夜攻袭新安,世子又当如何?”
听到这话,萧鸿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看向了山道两旁辽远营弟兄的新坟,而后才道:“蒋洪你知道吗?来此地前,我已告知了辽远,我有意接纳新安将士,只是此事需拿下新安。”
“你是说这山道两旁的将士,即便知道今后有可能会与我们同袍为战,依旧选择了死战?”蒋洪惊道。
“你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拿下新安,也只有拿下新安,才能让廖正棂看清,我萧家军绝非谋逆乱党,我们以百姓为重,是真正为了推翻昏君而选择的起兵。
只有这样才能省去更多的伤亡,不过我并非料事如神,昨夜与你相遇,确实让我始料未及。”
“若真是如此,你怎敢放我去新安,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攻打新安,萧鸿啊萧鸿,你这是在拿多少将士的性命在赌!”
“你可知我承诺过辽远,若是他死,新安一个不留,如若我不赌,一旦与你交战,便在没时间去救辽远,而我萧鸿说道做到,所以我只能赌!”
听到这里,蒋洪咽了口唾沫,不禁庆幸自己昨夜之举,看似羞愧于天下,却是无意间救下了万千生灵。
而这话也让他真正意识到,并非他看错了萧鸿,也并非天下人看错了萧鸿。
萧鸿确实体恤下属,爱民如子,但只要触其逆鳞,他确也是那地狱修罗,阳间人屠。
而就在蒋洪微微出神之时,萧鸿的下一句话,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当然对于你,我也在赌,我在赌我识人的眼光,而你没让我输!”
萧鸿这话,似有一股能量,让蒋洪刚刚还复杂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他不由的再次看向山道两旁那一座座崭新的坟墓。
没多大会,蒋洪心头的杂念消散,他终是迈开了步伐。
从萧鸿身旁经过的蒋洪,没有再回头,眼神比之先前似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
而身旁的马队,马车经过身旁之时,萧鸿的脸上也终于浮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