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常所言之事,已在确实发生,张将军急道:“军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常仰头长叹一气,而后方才无奈道:“钱昌扎营关南,亡我之心不死,所以关南不可无兵将留守,
那么仅靠少部分将士疏通,一时半会,关北外的石块很难清除,打开北门已做泄洪之用是行不通了。
而南门外有尸体堆砌,虽易清理,可若想城不淹水,那么就得大开南门,那样无异于敞开怀抱等钱昌入城,亦行不通。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三个办法,一是祈祷这雨不会下的太久,一切皆是我心中多虑,二是主动出关攻打钱昌大营,三是直接弃关,退回坊宁。”
听到这三个办法,张将军已是头皮发麻,他虽无李常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但也是统领将士的将军,他怎会听不出这三个办法皆有不可取之处。
但此时的张将军仍抱有一丝幻想,试探道:“三种方法,第一种命运全由天定,变数太大,
第二种方法,我军兵力不及钱昌,且是疲劳之师,出城攻营,死伤势必惨重,且胜率极低,不可取。
然第三种方法,末将愚钝,不知弃关之后,军师可是另有妙计,让我们将景阳关夺回?”
李常无奈摇头道:“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我已知钱昌乃是谨慎聪慧之人,
所以只要他入了关,看到关北乱石成堆,关外巨石更是堆砌如土坡,他应当就能猜想出我是如何攻破的景阳关,
届时他又怎会让我故技重施?
而景阳关墙高难攀,墙坚难破,钱昌领数万雄兵镇守,再想夺回,只怕难若登天,所以一旦弃关,那么我们便只得放弃攻打景阳关的想法,否则只怕伤亡在重也是徒劳。”
张将军今后颓然向后退去一步:“如此说来,三种办法,唯有祈祷一法是此中上策?”
“若雨能及时停止,此策确为上上之策,要我决定,我也会选这一法子,毕竟景阳关进可攻,退可守,实乃此役伐下之重中之重,非到不得已之时,我绝不会轻易弃它,而有负世子重托。
可我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法子,因为我并不知道钱昌这几日所为,是否是有意在等这场大雨,
他熟悉地形,也更了解这的气候,若他所做一切皆是铺垫,那么这场雨,必定会连降多日。
到那时这等雨停的法子,便是三策中的下下之策,甚至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
“军师此言又是何意?即便景阳关真被淹了,我军将士到那时再选择弃关也不迟啊!我们只需留下百名忠勇敢死的将士留守关头,便可为我们撤离景阳争取足够的时间,甚至兴许还能骗过钱昌,让他误以为我军依旧固守天门,使其不敢轻易来犯。”
听到张将军如是说道,李常的面色不由的变得更加难看,许久李常才再次开口道:“若城中真被淹了,只怕便是我们逃离景阳关,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别忘了,我为何要急于清理城中碎石和尸体。”
李常话闭,张将军思索了好一阵,终是全然想通了,想开口,却生生压了下来。
......
只是此刻张将军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图画。
在这图画中,景阳关就像夹在两山之间的一片狭长湖泊,湖泊里的水浑浊不堪,上面飘着斑斓的成片油块,那是压在石块下的腐尸,从尸体上剥离出的尸油。
而湖水中穿着萧家军战甲的萧家军将士,他们就这般半节身子浸泡在这肮脏不堪的浑水之中,他们的脸上,手上全是因为浸泡尸水感染后出现的脓包和溃烂。
还有许多的将士他们面无血色,就这般静静的飘在水中,显然已经死去。
......
而就在张将军脑海中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渗人,越来越真实的时候,一旁的将士敲响了身边的战鼓。
“敌军出营,全军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