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看我脸上写着两个字吗?”
战谦言微微弯腰俯视战进名,眉目清隽,看不出什么表情,深锐的眸底却蓄着一抹讥嘲。
战进名下意识的抬头,望进他一双似谭深眸,一时愣住了。
这些年,战谦言越发沉稳,身上沉淀的气息也越发冷凝,难以逼视。
看他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战谦言脸上的讥讽浓了些,却依旧不甚明朗,“三叔觉得我是个善人吗?你们三房有今日,都是你们自己赚来的。我帮战清泽解决阮家的麻烦,也不过是看在爷爷最后一分面子上。如今连爷爷都不想帮你们了,我又何必去做好人?”
看战清泽的样子,帮了他也不会落下半分好,反而会被更加仇恨。
他又何必枉做好人?
要说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他每个都帮,帮的过来吗?
“清宇。虽说我不是战家人,可你也不是。我和你爸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借给我十万好不好,只要十万就行。”
战谦言这里的路子走不通,战进名不敢再求,一转身扑到战清宇脚下苦苦哀求。
他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程红躺在病床上,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三房虽然懦弱,彼此间的感情却相当看重。
只是战清泽被他们夫妻宠坏了,这些年又因为眼瞎,性情大变,越发乖戾。
“三叔你别求我。当初我父亲也是这样求我的,可爷爷不松口,我便是一分钱也不敢给。如今我在战家,也不过是替我父亲赎罪,实在没资格替他们做主。”
别看战清宇待人比战谦言和善许多,但骨子里更加凉薄。
他恨父亲对战家的所作所为,也恼三房教子不严,几次三番闯下大祸。
这时自然不肯帮他们。
双脚向后急退几步,避开战进名抓过来的手,绕过他快步上楼,“我上去看看紫歆给莫莫收拾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三叔也听到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出门,不方便待客,请你们离开。”
战清宇不厚道的溜走,把牛皮糖给他留下,战谦言脸色更沉,半点没有和他们周旋的心思。
“我不走!除非你把解药给我,不然我现在这样子,就是死在这里也能给你们添点不痛快!”
战清泽坐在地上无论如何不肯起身。
他反正已经没了盼头,如果拿不到解药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战谦言也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拨了个电话,“有人私闯民宅,请你们尽快派人过来处理……A—5,尽快。”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战进名见他动了真格,到时候被人撵出去更加丢人,而且以后想再进来别墅区就难了,忙起身要去拉战清泽离开。
但战清泽一心想要解药,如何肯走?
到最后,甚至说了重话。
虽没明说,大致意思却是父亲窝囊,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战进名一心为了儿子,自己和妻子更是落得个潦倒穷困病无所医的天地,换来的却是儿子的不体谅以及恶言相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只觉得一颗火热的心被儿子一盆盆的冰水倒上来,寒意传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