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在场之人有所错愕,谢槐躺在病床之上,语气有些战栗颤抖,又重复说道,“老乞丐你就...给我用这刮骨疗法吧。”
朱膘将脑袋凑了过来,眼里满是不舍和关切,沉默了片刻这才小心问道,“臭小子你可想好了,这刮骨疗法可只有武圣关二爷能硬撑下来。刚刚你昏迷也许还不觉得痛,可如今你醒了,动刀之时,可是要在承受三个时辰钻心挖骨之痛。”
此时汜帮主也靠了过来,手握着谢槐那只伤手,“这毒乃是女真人用野外毒草调制而成,虽然霸道异常,可留在体内会慢慢消退,却也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是余生下雨潮湿和用劲之时,会有些疼痛,可这疼痛却远没有这三个时辰疼痛得多。”
“小子,你我都是习武之人,知道这不动刀来治伤,日后便无法用力,就如同我这残废般活着。”,史红聋抿了抿嘴唇继续道,“可要是动了刀,却是生死难料。你要知道,这朱堂主也不过是在古籍里见识过,能不能将你的伤治好,还是两说。”
汜帮主点了点头,“如今丐帮能得朝廷重用,你替我们丐帮将镇帮之宝带回,我按照当初承诺将大位让给你,日后还有大好时光,又何必犯险呢。”
见在场三人心中都是不忍,谢槐却只是笑了笑,“孙将军你刚刚就隐忍不发,你虽不是丐帮中人,但我却想听听你的想法。”
孙传庭唉声叹气说道,“我其实想让你动刀治疗,一个武人无法使力,和废人毫无二样,两位丐帮堂主,我没有说你们的不是,只是我想让谢兄弟恢复如初。唉,只可惜我现在没办法找到宫中御医,不然也许还有转机。”
这个答案和谢槐心中所想一样。
谢槐淡淡笑道,“是啊,终身成为个残废,下雨还要饱受毒素折磨,长痛不如短痛。
老乞丐你且去准备刀具和药,臭小子要不是当初被你带入山门,又替我治好了眼伤,只怕我早就饿死在威海,我这命本就是你的,你不需有什么压力,大不了我就还给你,再说信得过你的医术。
这刮骨疗伤之法我定是要做,可不仅仅是为了我一人,女真弓箭带有这种毒,只怕不会是专门对付我一人准备,而是专门对付大明将士准备的,老乞丐你还需调配出解药来,一定要快,要是没了解药医治,只怕接下来的战局又要变了。”
刚刚心中还再纠结的朱膘,心中只觉得暖暖的,只是应了一声便转头出去准备药材。
其实他此时内心也十分纠结,虽听说过这刮骨疗法,却未尝试过,要是稍有什么差池,而且这臭小子能不能顶得过这三个时辰,也都还不一定,要是刮骨疗伤中昏迷过去,只怕就不是一条手臂的事了。
跟随了谢槐多年的高强,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言不发,见朱膘出去后,也一起跟着出去。
屋内只剩下谢槐、汜帮主、史红聋、孙传庭三人。
躺在病床上的谢槐用手轻轻指了指那如意棍示意拿来,随后缓缓说道,“如今他们都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来,我也和你们说些知心的话,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愿意”,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
谢槐满意点了点头,“这刮骨疗伤我虽信得过老乞丐,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意外。
女真人已攻入喜峰口,至此再无险要可守,兵峰直指遵化,一旦攻克遵化便是蓟州,最后往京城方向行进。
我猜城里奸细也得知了女真入关的消息,孙将军还需加强京城内的戒备,不可放过任何可以人物。
我曾和女真人交过手,也和大明军兵打过交道,直到他们实力远胜于我大明将士,稳妥起见还需书信一封给附近军营,让他们带精锐前来护卫京师。
女真人平日里不带补给,只是吃点奶制品度日,一旦陷入持久战必定不利于他们,我们只需固守在京城不主动交锋,便可大获全胜,切记不可出城。”
根据刘二牛提供的线索,孙传庭底下的人在城内查了近乎两个月,却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更不要说抓拿人犯了,也不知是敌人太狡猾还是底下的人太无能,如今只能等女真兵峰京城之时,在诱骗他们全部出动之时,一起擒了。
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孙传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眉宇间连成一根线,大脑里在思索点什么,却不想下一秒,谢槐便也给了他一张逐客令。
孙传庭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对着谢槐作揖后就告辞而去。
却不料那孙传庭刚刚走出房间,正要出门却被拎着一坛酒的高强拦住。
孙传庭有些不解问道,“高兄弟你这是何意啊?有事说就是了,你这样气势汹汹的,反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孙将军我不是想来怪罪你,老大一直让我们心怀民生天下,他只不过做了该做之事。”,自家老大被女真人暗算几乎变成废人,高强表面不说,可心里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我高强脑子不好,可要是真有兵临城下之时,我也不会认怂,还请孙将军到时将我们丐军派在一线,让我们痛痛快快的和女真人大战一场。”
原本孙传庭还以为是找自己来算账的,听到是这要求,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孙传庭却直接拒绝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只是我却要将你们放在内城里,巩固皇宫和保护陛下和百姓的安全。”
丐帮弟子虽得皇帝的信任,愿意在京郊分一块地来训练他们,只是丐军成立还未立寸功,心中却还是对他们不信任。
冒然把高强派往第一线作战,皇帝还会担心丐帮会不会趁机反了,倒戈帮助那女真人,再则就是丐军仅仅几个月的基础训练,又怎么挡得过英勇善战的女真人进攻。
孙传庭继续道,“以目前丐军的实力,是无法正面应对女真人,但你们却可以在这一次出力,赢得陛下信任。
你要知道,在战争开始前,内城的社会秩序就会开始奔溃,趁机抢劫掳掠发国难财者不计其数,还需要丐帮各位多多出力,为我们清扫身后的障碍。
而且我还有一事需要拜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