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浪自己到了惠泽医院,在人事部报到后,在人事部的职员引导下去了中医科。
不过,这个中医科让白浪多少有点和想象的不一样,寥寥无几才三四个人,还无所事事,看报纸的看报纸、玩手机的手机。
看到白浪进来,一个姑娘过来迎接。
“我叫宁千叶,护士,你是新来的白医生吧,欢迎欢迎!”
宁千叶仿佛被他的眼神吸引,直勾勾地看着他,感到莫名的亲切。
“谢谢,宁护士!”
“昨天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这边是你专用的文件柜和办公桌,那边是衣柜,公用的,你的换下来的便衣可以挂在里面。
“这位是刘承鼎医生,我们中医科科长。这位是邹医生,德高望重,退休了又返聘回来的。那位是闻笛,省中医学院毕业的高才生。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还有两位今天轮休,明天你会看到的。”
宁千叶细致地给白浪介绍情况,但其他人似乎热情不高。
邹医生抬起老花镜,向白浪点了点头。
正在看报纸的刘承鼎科长欠了欠身子,向白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闻笛将搭在桌子上的脚放下来,走过来和白浪握手。
“欢迎你白医生,我叫闻笛,高才谈不上,暂时在这里混混日子而已。”
白浪:“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咱们这里好像有点冷清啊!”
花白头发、面庞清癯的刘承鼎总算旗下报纸了,他说道:
“白医生,不怕说老朽我泼你冷水,咱们这个中医科原来有十多个人的,因为很少有病人来看门诊,效益太差,大部分职工辞职走了。
“田耕林副院长早就提议撤销这个部门,只是市医协不同意罢了。
“不过嘛,既然来了,就不妨呆上段时间,一边看看哪里有好的去处,准备跳过去。”
按宁千叶的指引,白浪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有人在门口叫白浪:
“这位是新来的白医生吧,我看你们中医科也没什么事,正好我们内科有个病人病情有点古怪,想请你过去参加会诊,不知意下如何?”
内科那边。
科室里刚刚添置了一批办公家具,许多人在搬新的移旧的,房子里显得有点乱。
一个又黑又壮的青年杂工,此时正蹬在人字梯上,整理文件柜顶层的文件,还有一个胖胖的年轻医生在给他帮忙。
“大家静一静,接到上头的通知,我们院又入职一位中医,是集团田总裁推荐下来的,估计是个神医!”
说话的惠泽医院副院长田耕林,他于昨天也已经接到了田雨竹的通知。
内科的人都知道田副院长对中医不太感冒,于是,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中医科原来有二十七八个人,现在走得只剩五六个了,不是要裁撤了吗?”
“中医科根本没有病人上门,全靠我们西医在养着,不如让他们独立出去,自生自灭!”
“这也难说,听说这人姓白,集团公司的田总裁亲自招进来的,没准也有几分本事啵!”
田耕林听他们议论,也插话道:
“本事个屁,中医那一套,阴阳五行,阴虚阳亏,寒凉湿热,什么都往这几个筐装,全是骗人的玩意!”
门诊开门时间到了,一个汉子领着一个妇人,是来复诊的,妇人腹胀有半年,多屁,吃睡不安,人也消瘦得厉害。
妇人说:“田医生,你开的药俺都按时吃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哦!”
田耕林是副院长,但作为医学院的硕士毕业生,也是一名医生,平时也坐诊的。
田耕林对那个女人说:“哪有这么快,你的肠胃有炎症,需要慢慢来,上一次……等等,我看看你的病历!”
他看了看病历上记录的上次门诊开出的药方,说道:
“上次我给你开的药是没问题的,不过,你的身体还有其他方面的毛病,得认真检查一次才行。”
“还要检查呀!”病人的丈夫的脸立刻变了一个大写的囧字。
“哎,我出个主意!”那个胖胖的青年医生说道:“不妨请新来的神医过来会诊一下,看看他有什么高招!”
“对啦,不用作检查,望闻问切即可!”
那个踩在高高的人字梯上的黑壮青年杂工,一蹬一纵,从梯子上直接跳了下来,姿势十分矫健,不过地上杂物太多,咚地一声着地,差点没摔倒。
他用手捂着肚子皱了皱眉头:“我造,岔气了,等会神医来了也让他给我看看,他一定给我掐出个什么五脏不调来!”
“哪有这个病症,只听说过那啥月亮不调!”
哗——
大家一阵哄笑。
黑壮青年边笑着边端起个大杯子,咕咚咕咚地狂饮。
“严肃点,不要开玩笑!”田耕林制止众人,一边在键盘上一–阵敲击,打出了一张检查收费单,给病人的丈夫。
不过,还是有人跑去“请”白浪了。
汉子接过单子一看,好家伙,检查项目足有七八项,总费用两千元。
“两千块钱!”汉子脸色变了变。
“医生,我们这次没带多少钱,你看能不能少做几项,比如这个验血!”
田耕林冷笑了几声说道:“那随便你,你自己决定!”
叫病人自己决定要不要做检查,这是医生们常用伎俩:反正我尽力了,听不听在你!但病人敢说不做吗?
果然,汉子和妇人都犹豫了起来,嘟哝道:
“我们这次真的没带这么多钱呀!”
“回去凑钱啊,实在没钱就去看中医,他们望闻问切就搞定一切了。我们院刚好新来了一位中医,没准能治你老婆的病!”那个爬在人字梯上的青年医生说话。
汉子若着脸说:“在俺们村我早就请郎中抓过药了,要是行的话我就不到城里来了!”
这时,一个人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没有必要做这么多检查吧,要不我来给你看看吧!”
说话的是白浪,他真的被他们忽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