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上的人果然是卢钊飞,白浪哈哈大笑:
“果然是你呀老小子,你怎么不横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动不动像条死狗?”
看了一会,他觉得这卢钊飞有点奇怪,外表没受到什么伤,但身体机能破坏得非常严重,说是从十层楼摔下来的都不为过。
再仔细一看,吓了大大一跳,这个卢钊飞的额头上,竟然有一道灰色的肾气出现。
“不对不对,肾气怎么会出现在额头上,难道是足少阴肾经崩溃了?”
“灭度指?”
白浪轻触卢钊飞的腕脉,发现此人被灭度佛光摧残,经脉已经变得一团糟糕,眼看命不久矣,顿感十分惊讶。
这不是传说中十大神指中排行第三的灭度指吗?师父不是说过,这个指法早已经失传了吗?
他叫车上的九纹龙:“嗨,你下来,帮我把这人抬到车上去,活不过三小时了,得马上进行救治!”
可是九纹龙不下,他压低声音说:
“白爷,我不能下去,要是让他们发现我开车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我全家都不够他们杀的!”
“杀全家?这太过分了吧,你不过是给我开了个车,还是我强迫的呢!”
白浪只好一面嘀咕,一面自己把卢钊飞抬上了车。
“理解万岁,白爷理解万岁!!”九纹龙连连作揖。
离开西天门了,还是九纹龙来开车,白浪把卢钊飞放平躺在在后座上,仔细检查卢钊飞的身体。
这一检查,把白浪吓了一跳,这卢钊飞不光是足少阴肾经崩溃了,身体其他地方的七经八脉统统崩溃,唯独还有心脉还没完全被摧毁,但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看这情况,他顶不过三个钟头。
白浪不敢迟疑,拿出几枚银针,在卢钊飞的胸口,布下一个“七星聚元阵”,先把他的心脏护住再说。
汽车下坡的速度比来时快多了,很快就到了马头关,“西天门招待所”的废墟上还冒着浓烟。
九纹龙问:“白爷,停不停?”
白浪:“不停,一直往市区开。”
汽车继续往前开,白浪就拿出手机盯着屏幕,又开出去五六公里,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他立刻拨通了连天铎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连天铎没有标点符号的大叫:
“白先生是你太好了你现在在哪里没什么问题吧!”
白浪等他吼停,说道:“我一切都好,我有个要紧事要你帮忙!”
“好的你说!”
“我现在在开往金朔市区的省道上,两小时后可到,你现在马上给我找一个绝对隔音的地下室,还要几条粗一点的能捆人的铁链。
“呃对了,你还要给我准备三百枚银针,我要救治一个非常特殊的伤员。找好以后告诉我,我直接把车开过去。”
连天铎:“治病还要铁链,还要几根,是头疯牛?”
“比疯牛还要凶险,别问了,快干活!”
连天铎回答:“没问题白先生,这个现成,早些年我做过工程,在市郊驼峰山下,有一个存放炸药库用的山洞,有大铁门,你看可以用吗?”
白浪:“山洞?太可以了,你马上把位置发给我,我直接过去。”
连天铎:“不不,那个地方不好找,你往市区开,会经过一个氮肥厂,我在氮肥厂路口等你,带你过去。”
两个小时后,白浪的车到了连天铎说的那个氮肥厂路口,远远的就看到连天铎在向他招手。
九纹龙也看到了,嗷地叫了一声:“啊,那不是连天王吗!他怎么……”
车子停了,九纹龙连忙下车,小跑了几步到连天铎面前:
“见过连天王,小人闻龙……”
但连天铎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而是大步走向白浪,身体微微下躬。
“白先生,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白浪呵呵了两声,摆了摆手:“多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赶快带我去你说的那个炸药库吧!”
“是是,我们马上过去!”连天铎对白浪说完,转身对九纹龙的招手:“开着车跟我走!”
一边的九纹龙看到眼前这一幕,震惊不已。
对他而言,连天王的大名如雷贯耳,是个与西天门门主同样的存在,他只是在金朔江湖道的重大活动时,怀着崇敬的心情,远远地仰望过几眼。
可是这位伟大的人物,在白爷面前,又显得是如此的卑微,不用说,这位白爷肯定是一位更加伟大的人物了!
连天铎叫他开着车跟他走,他只差没有一跳三尺高了,应了一声“是,大人!”,就跑向汽车,拉开车门。
但是白浪却把他叫住了:“九纹龙,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不不!”九纹龙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急忙说:
“白爷,我没有地方去了,我回去西天门,他们一定会把我宰了的,让我跟着你吧!”
白浪听了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就踢给连天铎了。
“连天铎,你给他安排一下吧,总算他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
连天铎:“小事一桩,就让他跟着黑狗他们一起做事吧!”
九纹龙狂喜,给二人鞠了一个大躬后,跳上了汽车。
半个小时后,在连天铎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驼峰山下。
文启砚等人已经早一步到达驼峰山炸药库,还收拾出一间囤放雷管的石室来。
雷管是不能和炸药放在一起的,所以在山洞的深处专门开辟出一间石室。
他们听连天铎说白浪要在这里救治一个特殊的伤员,还贴心地搬来了一张铁架床,和几把椅子。
文启砚这个人就是细心,他不但按连天铎转达的要求,准备了七八根拇指粗的铁链,还搬来了大量的饼干、泡面、罐头,还有矿泉水,如果治疗时间长的话用得着。
白浪对文启砚的安排十分满意,叫他们把卢钊飞抬上了铁床,用铁链把双脚双手分别捆起来,甚至腰部和脖子也捆了。
一切准备就绪,白浪就开始了对卢钊飞的治疗。
这一路上,他对卢钊飞已经进行过反反复复的检查,他发现卢钊飞身体被一种强大的能量侵入,他的奇经八脉十二经络几乎都被摧毁,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这个问题,今天白浪在他的额头上发现了肾气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这个强大的能量是什么,白浪不想研究,驱除就是,但驱除出来的能量不会无故消失,会使卢钊飞暴发出一阵巨大的力量,所以他要连天铎事先给他准备好铁链,先把他捆好,否则很难制住他不说,还会爆体身亡。
无相书生这么弹上几指,就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当然不是,关键是这股能量侵蚀了卢钊飞的经脉,使他苦修几十年得来的真力都释放出来了,修复经脉之后,很难将这些真力一下子就认渠归槽,所以有很大一部分会一起暴发,那就很厉害了!
把卢钊飞脱光了衣服裤子,狠狠地捆死了后,白浪开始给他施行“阎王三针”。
前面说过,阎王三针指的是三种特殊的针法,每一种针法都有很多针,所以阎王三针可以是只扎三针,也可以是上百针、几百针。
文启砚打开几十个针盒,将里面的银针统统拿出来消毒好,摆在白浪的手边。
白浪将银针一抓一大把,一把一把地往下扎,嗤嗤嗤嗤声音不绝于耳,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针追魂,二针夺命,三针见阎王!”
不一会,卢钊飞仿佛成了一个刺猬。
针扎下去了,白浪又将一掌悬于半空,一发力,三百根银针嗡地一下同时颤抖起来。
这是他给卢钊飞导入巽木灵活气,修复他的经脉。
白浪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变,一个钟头过去,他脸色转为铁青,文启砚捧来一个杯子递给他。
“参汤?”白浪大喜:“文先生真有你的!”
白浪将参汤一饮而尽,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又再继续治疗。
突然,卢钊飞大吼一声,真称得上山崩地裂,捆绑在他手脚的铁链,呯呯呯,全部被他挣断,只剩下脖子上的一根。
铁链勒脖子,他使不上劲,挣不断,但也还在怒吼着挣扎,铁架床都给他弄塌了。
众人都吓坏了,纷纷进来把白浪往外拉,白浪却说:“放心,他蹦跶不了几下的!……五、四、三、二、一,安静!”
说也与奇怪,在他倒数五个数之后,卢钊飞真的就象汇了气的气球,软了。
卢钊飞不再发狂了,但也没有苏醒,毕竟他的经脉受伤太严重。
白浪开了药方,叫文启砚抓来了药,煎好了给卢钊飞灌下去,一天好几次。
除了灌汤药,白浪还得继续给他扎针,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卢钊飞醒了,他一眼就看到白浪,火气又起来了,暴喝道:
“混账东西,你竟敢将本堂主拘禁在这里,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挣了几下没有挣断,拖着铁架床就要冲过来。
这时候九纹龙却站了出来,大声喝止他:
“卢堂主,你别闹了!”
卢钊飞看到九纹龙,懵圈了。
“九纹龙你怎么在这里……到底谁抓了谁?”
九纹龙:“谁也没抓谁,你差死在无相书生手里,是白爷救了你!”
这么一说,卢钊飞想起来了,在西天门大殿,无相书生胡搅蛮缠斥责他,还对他出手,用真气突刺他的穴道的时候,他当时就觉得有如万箭穿心,当场就瘫软在地,在昏过去之前,还听到无相书生说他犯了死罪,正好借白浪的手杀了。
卢钊飞听了九纹龙的话,沉默了。
白浪叫人把他脖子上的铁链去掉,连天铎有点担心:
“是不是先不着急?”
白浪说:“放心吧,我已经把他体内的灭度佛光去除,躁动真气也纳渠归流了,他再发狂就是假装的了!”
连天铎叫人把卢钊飞脖子上的铁链去除了,九纹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白浪问卢钊飞:
“卢堂主,我问你,你可知道用灭度指攻击你的人是谁吗?
卢钊飞没回答他,却反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白浪回答他:“本人白浪,金朔市一名小医生,专治各种不服,百姓们抬爱,都叫我一声活人修理工,看到坏人就想修理,职业习惯而已,不对吗?”
卢钊飞冷笑:“对不起,你我是仇敌,你就别想我领你的情了!”
他往椅子靠背一躺,眼睛闭起,不再理会白浪。
白浪也怪不得理他了,对连天铎说:
“把文启砚弄来的食品饮水统统留给他,我们走,他爱上哪上哪,回西天门去我们也不要管!”
说完,转身出了炸药库,连天铎等人也一起跟着出了去,把九纹龙急得直挠头皮。
他说卢钊飞:
“卢堂主,平时我尊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今天真的不怎么样,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了,前者在虎王岭,人家白爷没招你没惹你,你把人打下悬崖人家也没怪你。今天门主叫人杀你,还是人家白爷救了你,白爷为了救你,花了整整三天,几次虚脱,全靠喝点参汤坚持,这才把你救了的,你看你……”
这时,连天铎在山洞外面大声叫九纹龙的名字
“九纹龙你死哪里去了!”
“我在这呢!”九纹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扔下了卢钊飞独自在山洞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