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嘛,年轻人知错能改,有前途!”
年公桓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啜了一口,把头向后一仰,半闭起眼睛,一边静听白浪“坦白”,一边想着怎么开口谈鲁家向白浪赔偿的的事。
白浪:
“其实,我和鲁元霸是一起的,攻守同盟……哎年会长你别着急,慢慢听我说:
“我和鲁元霸也是很早就开始了合作,他的乌金公司其实也有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公司创立之初,我和他联手,杀了一堆小矿主,这才把九峰山一带方圆一百多公里的的矿山统统收入囊中。”
年公桓差点跳起来:
“杀了一堆人,我怎么没听鲁敖然说过?”如果是真的,他可要离这鲁家远一点,更别说替他鲁家说话,以免惹祸上身!
白浪继续说:
“还有,你知不知道去年金朔市发生了多少起交通事故吗?”
年公桓懵懵地回答:“谁会关注这事,你扯这个干什么?”
白浪:“去年金朔市交通事故三百三十四起,死亡二百二十人,里面有二十多起是我和鲁元霸花钱雇人干的,比如撞火车那一起,冲破大桥栏杆,翻到河里的一起,大货车撞小车的三起!”
白浪说的这一堆,当然全部是瞎编,别说他根本没有这些资料,就是有,也背不下来,但听在年公桓耳朵里,怎么就跟真的似的,他傻呼呼地问: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白浪:“当然是真的!——咦,年会长,你怎么不记录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到特勤局去,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向特勤局交代好不!”
“不不,不着急,你就在这里说好了!”
年公桓心里话:白浪说的这些,如果在特勤局记录在案,鲁敖然一家人绝对跑不掉要判死刑,而我可是答应过鲁家的!
白浪接着又说:“年会长说的对,那些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最罪孽深重的是,我骂过年会长,还动过坏心思!”
年公桓大度地笑了笑说道:“哦?怎么个坏心思,说来听听,我不怪你!”
白浪有点为难:“可能有点丧心病狂,会长不计较,但我怕你的手下会生气!”
“不会的,我江湖协会令行禁止,没人敢为难白医生!”
“那我就说了哦!”
“嗨,你就放心吧!”年公桓居然有点等不及了。
白浪干咳了两声,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喝一声:
“年公桓这个丧心病狂的老贼!”
这一声好像炸雷一般,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年公桓脸色更是难看,也不知道白浪是什么意思。
白浪也察觉到了,他带着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年会长,我只是某次场景再现!好了,还是从头说起吧!
“是这样,我和鲁元霸开始乌金公司创业时,采取了一些非正常手段,我没见过世面有点害怕,但鲁元霸说,我已经给了年公桓五十块钱,有这老东西罩着,怕什么怕!
年公桓听到这,面孔顿时一黑:五十元,我是叫化子?会看上这五十元吗!
“后来我们搞得越来越大,鲁元霸反而担心了,我说,你不是说有年公桓这老王八罩着,什么都不用怕吗!
“鲁元霸说,再怎么样也要有个分寸嘛。我说再给老东西送点钱呗,这是只贪得无厌的老狗。
“第二天鲁元霸告诉我说摆平了,老狗收钱了,他又给了年公桓老匹夫五百块钱。
“我说前面老东西要的是五十,怎么一下子提高到五百了,果然是一条饿狼,饿狗,一个沟逸王八蛋,全家都是扒灰出身的!”
白浪放肆地大骂不休,但他事先已经声明这是在坦白他的罪行,而且得到过年公桓的允许的。
年公桓又气又尴尬,脸上黑一阵白一阵,也不好说什么,便摆摆手止住了他,说道:
“这都是鲁元霸瞎编的,那什么给我的五十元、五百元,纯粹是子虚乌有!”
白浪说道:“是啊,我也怀疑是鲁元霸造谣,我一直在想,年会长这么个大人物,几十几百的怎么会放在眼里,要拿就拿大的,几千万、几十亿,这还差不多!”
年公桓听了他前半截,脸色刚刚好转,听到后半截又黑了下来。
“白浪!”实在忍不住了,他提高声音,喝了一声。
“好好,言归正传!”白浪接着说:
“后来我和鲁元霸闹掰了……呃,就是这次,他声称要花大钱请年会长出面,花一个亿,要买通官府,要把我老人家抓起来,牢底坐穿都是轻的,一定要砍我老人家的大好头颅。
“你说气不气人,我老人家就破口大骂……”
年公桓连忙对白浪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就不用说了,时间关系……”
白浪却诚恳地说道:
“不不不,怎么能不说呢,这个严重关系到本案的调查呀!——
“当时我就骂……年会长你可别生气,我这是实话实说,坦白从宽嘛,当时我就骂:年公桓老畜牲老牛忙,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碎尸万段!”
他手舞足蹈地形容当时的情形:
“我要割了他第三条腿,塞他吃屎,杀他全家,男的拉去黑砖窑,女的拉去东南亚!
“鲁元霸都叫我不要骂了,我说我不是骂他,我是揭露他,年公桓就是个男盗女娼的的伪君子,年青的时候打闷棍套白狼、背死狗卖私盐,现在老不死了还贩毒窝娼、买官卖官收脏钱,年公桓就是个臭气熏天的人类渣滓,死了喂狗,狗还嫌臭!”
“你够了!”
年公桓再也听不下去,他早就听出白浪是在借机骂人,呼地一下站起来,手都在微微颤抖,大声吼叫。
白浪哈哈大笑,他站起来说道:“话不投机,走啰走啰!”
真的就一边往外走。
年公桓愣住了,怎么就话不投机了呢……好像也是哦!
说走就走,白浪的天马行空真让年公桓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