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被关进拘留所了,和一个姓周的青年关在一起,那个家伙别看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是个老油条了,口口声声自称周某。
周某看到有新“同学”,十分兴奋,和白浪呱呱呱地说个没完,说的全是白浪没听过的金句,比如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了半天,话不投机,他又埋怨白浪说话不好听,不是人才。
入夜,看守送来了“牢饭”,白浪大感新鲜,忙不迭地拿起来扒了两口,这引起了周某的不满。
“我说你,刚刚进来的,肚子里应该还有油水吧,怎么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白浪突然想起,拘留所里面的“老人”,由于长期缺乏油水,饿得特别快,往往没到饭点,就一个个饿得走路都打晃。
他略带歉意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是头一次进拘留所,没尝过牢饭,所以急不可耐地想尝尝,嘻嘻,真有点吃不下去,要不老兄你帮个忙?”
他把饭碗往那周某面前一推。
周某眉开眼笑,接过来就吃。但没吃几口就停下来了,他问:
“兄弟,你进这里来,不会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吧?”
白浪一愣:“进这里来的,不都是因为违反了什么法律的吗?”
周某跑到牢房门口往外看了看,有点紧张地说道:“我看你不是因为犯法,而因为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
白浪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这家伙和他一样,也具有“天人感应术”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问。
周某说:“你没看到吗,‘政府’过来送饭,走的时候连门都不关,就是诱惑你逃跑,你一出这门,祸事就来了!”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白浪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吧,那我就不出这门,乖乖地坐在这里吧!”
“你还想乖乖地?”周某恨铁不能成钢,急得几乎骂起来:“真是个乡巴佬,连个牢都没坐过,就敢去胡乱得罪人!
“你不出去,难道他们就不会来的?总之牢门是打开着的!”
“他们当然能够进来啦,怎么啦?”
周某几乎都要生气了:
“你这个人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睡觉睡觉!”
第二天,睡得懵懵董董的白浪就被周某叫醒。
“起床了起床了,抓紧洗脸刷牙好去劳动!”
哦,对了,这里可是拘留所,不能睡懒觉的,否则“政府”不高兴。
于是,白浪只能调整心态,和“同学们”一起洗漱吃饭,然后去劳动。
今天的劳动地点是在采石场。
工作内容是把开采面的石料,用推车送到碎石场,倾倒入鳄式破碎机的大嘴巴里,在震耳欲聋的哐哐声中,石料就变成了拇指大小的碎石。
开采面的石料是用炸药炸下来的,直径有大有小,对于直径太大的石料,必须用大锤砸开,否则喂不进破碎机的嘴巴里。
白浪年轻力壮,被分到了砸石组。
工地上热火朝天、尘土飞扬,正干得起劲,那边有人惨叫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有特勤人员在边上监工吧,尽管那人不停痛呼,却没有人过去看一看。
白浪听到那边痛呼声不断,忍不住了,扔下手中的大锤就走了过去,看到地上倒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在着急地给他包扎腿上的伤口。
白浪过去一问,原来中年汉子抡大锤砸石头时,竟然砸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皮破血流都是轻的,关键是可能膝关节都砸碎了,痛得他死去活来,一下子就从陡坎上摔了下去。
那个瘦眼镜是中年汉子同一个牢房的,见他痛得要紧,拼着被管教干部责骂,跑过去想给他包扎伤口。
瘦眼镜看到白浪走过来,连忙叫他:
“你别过来,小心政府骂你!”
白浪说:“我是医生,我可以帮助他!”
瘦眼镜听说他是医生,顿时喜出望外,连声叫道:
“太好了,请你快给他看看吧!”
白浪卷起中年汉子的裤腿,入眼就见血肉模糊一片,整个膝关节已经肿成小桶般粗细,最恐怖的是,他的脚尖向后,显然是腿骨已经断了。
他运起天人感应术,立刻看到他的关节已经破裂,难怪痛得死去活来。
事不宜迟,白浪运起内力,在他的腿上几处穴道点了几指,扳着他的脚法一拍一拧,在中年汉子的一声惨叫声中,喀嚓一声就把他的脚扳正过来了。
接着,他又随手扯下身边的几株青草,放在手心上搓成糊状,敷在了中年汉子的膝关节上面。
这几株青草在他揉搓的时候,灌注进了一丝巽木灵气,所以表面看是平常的草糊糊,实际上不啻灵丹妙药,这一敷上去,中年汉子的巨痛顿时去了一大半,大叫舒服。
“谢谢小兄弟,你给我敷的是什么药,简直是太舒服了!”
正在这时,一个特勤听说这边有人受伤了,连忙带着一个随队医生跑了过来,一边大声喝斥白浪和瘦眼镜,一边叫医生给中年汉子看看伤势。
中年汉子的膝盖虽然敷上了“草药”,但仍然看得到肿得老粗,皱起眉头连声叫道:
“坏了坏了,看来关节都砸碎了。”
瘦眼镜告诉医生,刚才汉子的脚尖是向后的,刚刚被这位小伙子扳过来。
特勤大怒,训斥白浪道:
“你他猫的胡闹是不是,你把他弄残废了,老子给你加刑!”
医生也急了,他没功夫和白浪生气,叫那特勤,马上用车把中年汉子送到医院去!
那个特勤也着急,是他带队出来劳动的,出了工伤事故,回去他也得挨训斥,马上就安排汽车把中年汉子送走了。
看到他们离开,瘦眼镜担心地问白浪:
“医生,他不会残废吧?”
白浪笑道:“你放心好了,有本神医在,残废不了!”
白浪知道,那个狱医十有八九会把他敷的草糊糊扒掉的,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已经往草糊糊里灌注了巽木灵气,灵气这东西进入体内的速度很快,就算那个狱医扒掉了草糊糊,也有大半灵气渗了进去。
下午收工了,大家回到了监舍,瘦眼镜一进牢房就大叫起来。
“你怎么不在医院呆着,跑回来了?”
原来他看到中年汉子早就回到了监舍,正在床上躺着呢。
中年汉子笑着说道:
“我到了医院时,腿上的肿全都消了,他们也给我拍了片,发现骨头碎裂得很严重,现在虽然还看得到原来的破裂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已经全部愈合,大家都大叫奇怪。总之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住院,就把我赶回来了呗!
瘦眼镜听了,啧啧称奇的同时,心里更是大为震惊:
“我们遇到神医了?”
晚饭后有一个小时的放风,瘦眼镜扶着中年汉子出来散步。
他们找到白浪,对白浪再三表示感谢。
通过和他们的交谈,白浪知道了这两人的来历,瘦眼镜名字叫司徒妙,是个黑客,因为制造了计算机病毒被判拘役。
而那个中年汉子叫沙河清,是一个企业的总会计师,因为造假账的事情败露,也被判了拘役。
白浪也和他们说了自已的事,司徒妙和沙河清都断定:
“兄弟你的事可以叫事、也可以不叫事,你肯定是得罪人了,要小心才行!”
白浪笑道:“即来之则安之,都到这个地方了,我能还怎么个小心!”
其实他心里却是想:希望那些人知点趣,否则他不介意教他们做人!
不过他还是对他们俩的好意表示感谢,并对他们说,以后如果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到金朔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