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若涛是想带白浪去艺术广场,看波斯国舞娘跳的肚皮舞。
据他的介绍,波斯国舞娘的肚皮舞是人间一绝,肚皮抖起来绝对能达到一秒钟三十下,什么细菌都站不住脚,把白浪听得心里痒痒的,一个劲地催他快走。
可是越是急,茅若涛越是找不到艺术广场怎么走。
他记得广场相挨着步行街,但从哪个口子拐进去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他们拐来拐去,连回去找那两个女同胞的路也找不到了。
不知不觉地,他们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
这个工地现在是人声鼎沸,不过不是那种快乐工作的人声鼎沸,而是掺杂着许多焦急的呼叫声,还有不少人往那边跑,好像是出事了。
白浪和茅若涛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喊了声看看去,也随着人群跑了过去。
他们跑过去后,又看到十多个维持秩序的人把看热闹的人往回走进,大声吼叫:“都不许过来,凑什么热闹呢!”
不过白浪的茅若涛还是趁乱挤了进去。
他们挤进去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基坑,深十多米,宽二三百米见方,在东南方向的一侧有大量的地下水涌出来,四五十名工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打木桩,架木板墙,企图在木板墙和涌水口之间填上沙袋,以便堵住涌水。
但水势实在太大,引起了大量的塌方,使木板墙和涌水口的距离一下从几米扩大到了十多米。
基坑里水位已经深达一米多,五六台抽水机吼得震天响,拼命地往旁边的一条小河排水,仍然阻止不了水位的快速上涨。
一个面容清瘦、中等个子、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白色安全帽,非常生气地吼叫:
“从二工区三工区抽调的抽水机怎么还不到,催他们快一点!”
身边人回答说:“左总,我们已经催了,他们已经到了中山路菜市,但路上有点堵,可能还要二十来分钟!”
那个叫左总的哼了一声表达不满,匆匆地向工地边上的一间工棚走去,那里是临时搭建的项目部办公室。
茅若涛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觉悟,他竟然兴高采烈地为基坑涌水欢呼:
“哇,好壮观哦,就象个瀑布,宽度足足有二十米,好浑好浑,估计每分钟可以带几百斤沙土出来!”
“有这么多?”白浪一惊:“一分钟就涌出几百斤沙土,这样流上几个小时,还不造成大规模的地面凹陷?”
白浪运起天人感应术,把神识向涌水处探查。
很快,他就看到这是一条宽约二十米的长几百米的沙土带,埋藏在地下三四米深的位置。
原来这是一条古河道,被倒霉的施工队碰上了。
他撇下茅若涛,向基坑另一侧的那排抽水机跑过去,大声命令:
“所有抽水机都给我停下,否则军法从事!”
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当然没人去听他的。
白浪冲过去,抓住一个戴红色安全帽、现场负责人模样的人,抓住他胸口的衣服一阵剧烈摇晃:
“说的就是你,马上下令抽水机全部停机,否则老子把你抓起来!”
这个人正是工地的项目经理,他被白浪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问:
“为什么要停机,水马上满上来了,你又是什么人?”
白浪恨不得马上给他一个大耳光,他吼叫着说:
“老子是谁,老子是市建委技术处总工程师,老子命令你马上停机!”
这时那个左总也过来了,刚才有人报告他,说是有个自称是市建委技术处的总工程师,要我们把抽水机全部停下来,于是赶紧过来,同来的还有几个白帽子红帽子,赶了过来。
工地上的规矩,工人戴黄帽子或者蓝帽子,工程技术人员戴红帽子,管理人员和来宾戴白帽子。
一个疯子,冒充官府的人,下令他们停止抢救基坑,什么道理?
左总很有涵养,他并没有立刻兴师问罪,而是平心静气地问白浪:
“阁下,据我所知市建委并没有一个技术处,更没有什么技术处的总工程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浪被揭穿,居然脸不变色,他说:
“管涌处到基坑底足足有十米深的落差,如此大的落差和如此大的涌水量,你怎么堵?
“管涌还带出了大量的流沙,不出几个小时,附近建筑物的地面就会下沉,建筑物就会开裂倒塌,那就不是你几千亿可以赔偿的了,坐牢还是枪毙你自己选!
“现在唯一可行的是提高基坑内的水位,让基坑水位高于管涌水位,利用基坑水的压力将地下水逼回去,先把涌水涌沙停下来再说。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抽水机调转方向,从小河里往基坑里灌水!记住,是拼命灌!”
左总转头问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红帽子 ”:
“小张,他说的有道理吗?”
小张是个技术员。刚毕业没多久,说话还习惯一口一个“我们老师说……”
小张说:“他说的有道理,我们老师说过,汛期河流发生塌岸,往往是在洪水消退、水位快速下降时发生……”
“好!”左总打断小张的吞吞吐吐,他对身后的那几个白帽子下令:
“立刻将抽水机停下,搬到小河边去,往基坑里灌水,再催二工区三工区,把所有的抽水机调过来,往基坑里灌水!”
抽水机被搬到小河边去了,开始往基坑里灌水。
这时,调来的二十多台大功率抽水机也终于到了,一起加入了灌水大军,一个多小时后,基坑水满,涌水和涌沙终于停止了肆虐。
白浪也舒了一口气,他说:
“往下就简单了,你们可以水下作业,浇筑水下混凝土连续墙,彻底封死涌水涌沙,就可以继续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