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推一让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把钱抢了过去。
白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只大手,定睛一看,是个满脸横的光头胖子。
“你干什么!”白浪喝道。
大光头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大声嚷道:
“放开我,我是来讨债的,宁家欠了我们仁慈公司二十万!”
白浪放过了光头,他不能和这家伙闹僵,否则他走后宁家会吃亏的。
他问光头:“宁家怎么欠你的二十万,你给我说说。”
宁千叶怒冲冲地说:“别听他胡说,三四个月前我只借了他们五千块,我还还了他们两次利息,每次一千多块!”
光头的绿豆眼一瞪:“你就不要算利息了?借据上写明是利滚利的,而且到期不还,还要处以本利之和作为罚金,这个罚金也要加入滚息!”他把借据拿出来,扔给宁千叶看。
白浪从宁千叶手里拿过那张借据,看过了后,谦和地问:“这位仁慈公司的老板,借据上面并没有罚金一项啊?”
光头骂道:“你这个乡巴佬懂什么,这是行规!”
白浪飞快地心算了一下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月息三分,复利滚动,加上罚金也并入滚动,就算宁家一直没有给你利息,到现在也不过两万多块钱,你那二十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光头哪里在算得出来,他这种莽夫,就是给他纸笔和计算器,他也别想算得清楚。
羞怒之下,他撩开衣襟,从后面拿出一把插在裤腰上的砍刀,手一抬,将刀尖指着白浪的鼻子喝道:
“你要问老子是怎么算的,告诉你,老子就是用这把砍刀算账的,就问你还不还钱!”
虽然要考虑宁家的安全,但也不能一味地让着他。
白浪脸一沉,手形诡异地一闪,光头的砍刀就到了他的手里。
白浪有意要吓唬光头一下,他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刀尖,右手拿住刀把,双手一使劲,精钢打造的砍刀竟然绕着他的左手,盘成了一盘“蚊香”。
光头看傻眼了,他就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一直窜上了后脖颈。
这个人对他一直都很客气,如果不客气的话,他拔根头发也能把他抽死呀!
白浪把已经卷成蚊香的砍刀扔给光头,说道:
“既然你习惯用刀来计算,麻烦你用这把刀再算一遍,宁家到底欠你们多少钱?”
光头不敢再嚣张了,他说:“这个我其实也不会算,我是听组长安排任务过来的,组长也没有告诉我是多少,我想反正宁家也还不起,就胡乱说个数,也是想吓唬他一下,不是真的!”
白浪:“好吧,你马上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我要确切的数字,否则我亲自找你们老板问问!”
光头马上答应下来,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说是在白茅岭七里巷宁家结算账目,请财务人员给算一下,宁家的债务应该是多少。
他说的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听得懂的隐语,本来这些人出门讨债,从来不会打电话回来问到底欠多少这类问题,问了,肯定就是碰上硬茬了。
又比如,讨债就是讨债,这么文明地说成结算账目,可能是遇到了惹不起的人了,搞不好是碰上了执法人员。
很快,电话那边回话了,说宁家只欠贷款九千多元,除去宁千叶已经支付过的两千元利息,还欠款七千元。
收起手机,光头连连向宁千叶以及白浪鞠躬点头:
“弄错了弄错了,宁家总共只欠我们公司九千块钱,除去已经支付的两千元,宁家再支付七千元就行了!”
说完,他从刚才夺下的两万元里拿出七千元,剩下的一万三双手捧着还给了白浪,然后捡起了他那把被白浪卷成了蚊香的砍刀,一面鞠躬,一面倒退着走了出去。
光头走后,白浪把这一万三塞给了宁千叶。
这次,宁千叶没再推辞,自己家的情况已经被白浪看了个底朝天,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光头走后,宁千叶告诉白浪,那个光头叫沙雕,她借了他五千元高利贷,为了还钱,她还借了闻笛的钱。
闻笛?白浪想起来,闻笛这小伙子生活非常节俭,似乎是一天三餐都在啃馒头或者是泡方便面,就这样还能借钱给宁千叶,不错不错,精神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