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耕林今天可是诸事不顺,先是被熊大壮揍了一通,又为了张老汉的事被白浪推了一个大跟斗,屁股现在还痛得要死,便回到他的办公室生闷气。
坐了一会,他感到有点气闷,就赶到窗口前面想透透气,恰好就看到白浪领着张老汉和他的老伴向医院大门外走去。
“混账白浪,病人没交费就敢放他走!”
他马上打电话叫大门保安,把人拦住。同时又打电话报警,说有医闹恶意逃费,请求特勤出警阻止。
“这次一定要把白浪这个害群之马给开除了,连我堂堂副院长都敢打!”
这时白浪正领着张老汉往医院大门外走,张老汉对白浪自然是千恩万谢,好几次要塞钱给白浪,白浪自然是不会要的。
三个人就这样一面向前走,一面推推让让。
突然间,两个保安走上前来把他们拦住:
“不好意思白医生,刚刚田副院长来电话,要我们不得放张老汉两口子离开!”
白浪问:“为什么不让人家走?”
张老汉也问:“住院费我已经交清楚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保安回答:“你们交不交住院费不关我们的事,是老板的命令我们把你拦下,我们得听老板的 !”
正说着,一阵尖锐刺耳警笛声由远而近响起,一辆警车嘎吱一声停在的医院大门外,从上面跳下几个特勤队员。
这时田耕林也从楼上下来,向这边跑来,还一边大喊:
“特勤先生,把这两个老家伙抓起来!”
几个特勤就是收到田耕林的报案过来的,听他这么叫喊,立刻向他们围了过来。
这下可把张老汉吓得够呛。
老太太不明就里,还算好点,张老汉则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白浪连忙把他扶住,喝斥田耕林道:
“田耕林,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田耕林冷笑道:“你身为医院职工,不为医院着想,还和恶意逃费的无赖串通,我看惠泽医院这些年的逃费损失,都是你造成的,你到底从中捞取了多少好处!”
他对特勤人员说:“特勤先生,我请求你们,把这个贪污腐化分子一起抓起来!”
张老汉哆哆嗦嗦地对田耕林说:
“田医生,我们给钱了呀,还有什么费用没交吗?”
他拿出缴费发票给田耕林看。
田耕林一把夺过,看都不看就三两下撕得粉碎,大声吼叫:
“假的,根本就是假的!”
张老汉一看发票被撕碎了,吓得魂飞天外,因为在他看来,发票就是他交费的唯一证据,没了证据他就要再交二十多万。
他不顾一切地抱住田耕林的大腿,嚎啕大哭。
田耕林气急,对老汉啪啪就是两巴掌,接着起脚将张老汉踢倒,大骂:“混账东西,不长眼的乡下佬!”
这回连特勤都看不下去了,领队的巡长怒喝道:
“不许打人,再打把你也抓起来!”
这时殷殷然听到警笛声和吵闹声跑了过来,看到这边又是田耕林张牙舞爪,又是坐在地上大哭的老人,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浪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殷殷然捡起撕碎的发票,对起来一看,问田耕林:
“田副院长,你根据什么说这发票是假的?”
田耕林冷笑:“就凭这比褪毛猴子还穷的乡下人,他交得起这二十多万元?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那几个特勤忍不住了,怒斥田耕林: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比猴子还穷,乡下人又怎么啦,乡下人就不值得尊重吗,我看你这个人很成问题!”
殷殷然电话收费处,要他们查一下张老汉家属的交费情况,找到后马上把底单打出来送过来。
因为老汉交费时间过去并不久,收费处一下就查到了,立刻打了送了过来。
殷殷然扫了一眼张老汉的收费底单,递给田耕林: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是真是假,还要撕吗?”
田耕林拿过底单反复看了又看,仍然是一脸不可置信,嘟嘟哝哝: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们合起伙来骗人!”
田耕林嘟哝到了后面,歇斯底里上来,竟然又一下将底单撕成两半,上前一把抓住张老汉的衣领,使劲摇晃他,大叫道:
“你这个老骗子,告诉我你根本没有交费,你和他们合伙害我!”
张老汉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一边的特勤巡长连忙上来将田耕林拉开,但田耕林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死活不松手,巡长大怒,将田耕林的手肘拿住,一手卡喉,撤步扭腰,轰地一声,就将田耕林重重地掼在了地上!
巡长将田耕林掼倒在地上后,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田耕林双手铐了起来。
“为什么抓我!”田耕林跳着脚又喊又叫。
“刚才是不是你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恶意逃费?”
“没错是我,逃费的就是这个老东西,他们都是一伙的!”
“你听好了!”巡长严肃地:“你谎报警情,撕毁票证,涉嫌诬陷诽谤罪,殴打就医群众,涉嫌寻衅滋事罪,我宣布现在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他对另外两名巡士下令,把嫌疑人押解上车,然后扬长而去。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但张云汉却高兴不起来,他可谓是一天数惊,小心肝都差点崩溃,不过最大的惊吓还是那笔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百多万。银行卡还好说,关键那一大袋子现金,交了住院费之后还剩二十八九万。
这笔钱别说让张老汉老两口,放在谁的手里也是一笔巨款啊,白浪不放心,又带他们去了趟银行,除了留出几千块现金外,其余的统统存进了银行卡。
之后,又给他们把银行卡的密码作了修改,并详细地告诉他们和我虽然使用方法,最后又亲自把他们送上了火车,这才放心地回去。
至于田耕林,被行政处罚两万元,还被拘留了十五天才放了出来。
由于这次的事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院董事会经过讨论,决定免去了他副院长的职务。
但惠泽医院是属于田泽集团下属的了公司,人事上也受集团的领导,集团董事会一纸任命下来,又委任他做了医院的总监。
医院总监性质是集团特派的监管人员,相当于古代朝廷派到前线去的监军,没有行政实权,只有向上面建议赏罚的权力。
但这样一来,他的实权反而变大,对任何人和事都可以横加干涉。所以自古以来,皇帝派到军队去的监军常常受军队将领的仇视。
田耕林当上总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开除白浪。
殷殷然是在辞退文件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时就勃然大怒。
“为什么要辞退白浪,你和院领导班子商量过吗?”
田耕林回答:
“白浪长期吊儿郎当,经常迟到早退,甚至经常旷工。把他开除,是为了严肃纪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殷殷然强压火气说道:“白浪几次解决了惠泽医院的大问题,拯救了医院,你这是过河拆桥。”
田耕林:“殷院长,白浪到来之前,我们医院不也一直存在吗?他白浪也就是瞎猫碰着死老鼠,没他地球就不转了?”
殷殷然:“好好,我来之前你惠泽医院也存在不少时间了,我也辞职好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田耕林在后面连叫几声她都不理会。
殷殷然辞职那可是非同小可,田耕林连忙向家族那边打电话,汇报了这个事情。
田家那边对这个事也非常重视,如果殷殷然离开,不仅仅是惠泽医院唯一一个医学博士就没有了,更重要的是,殷殷然医术全面而精湛,为人亲和,深受广大职工的爱戴,是整个医院凝聚力的核心。她如果离开,惠泽医院就散了!
田家只好对田耕林的职权限制了一下,比如不得过问技术上的事,还增加了惠泽医院的科研经费,特别是她个人掌握的专项科研经费。
但殷殷然不为所动,坚持要撤销辞退白浪的决定。
如果她坚持,田家也不敢不答应,但白浪也对她说,他早就不想在医院干了,就算田耕林不开除他他也会辞职的。
“你早就想走,你烦我?”殷殷然问,眼睛里竟然有了水影。
说实在的,自从白浪到了惠泽医院,殷殷然已经不知不觉产生了对他的依赖,下面科室一旦碰到什么棘手的病情,她都总会这么交代:
不要慌,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想办法,不行就叫白浪去看看!
有时候她也亲自找电话找白浪,只要白浪回答说:
“行啊,我去看看!”
她就会感觉到吃了一颗定心丸。
现在,白浪看到她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不由心里一阵心疼,最难消受美人泪嘛!
他用双臂轻轻地将殷殷然的肩膀搂住,想要安慰几句,没想到殷殷然抬头望了他一眼,脑袋向后一仰就昏了过去。
“糟糕,我怎么把她有心脏病这事给忘了!”
他一手搂着殷殷然的细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掌,用拇指指甲一掐后者有中指顶端,输入一缕巽木灵气。
只几秒钟,殷殷然便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已正躺在白浪怀里,大窘,挣扎着爬起来,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已的窘态,急急地说道:
“突然头晕了一下,没吓着你吧?”
白浪说:“没有,我知道你有先天性心血管狭窄的毛病,情绪上不能过于激动。”
殷殷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殷殷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真是个怪胎!”
接着又问:“我这病恐怕不好治吧,否则你早就给我治疗了,是不?”
白浪只好实话实说:
“也好治也不好治!”
“怎么说?”
白浪:“首先,它不是病!
“你们西医,把凡是和普罗大众健康指标不符合的,统统称之为病,天生三条腿的、天生六个手指的、天生就看不到东西的等等吧,统统叫做病,这是不对的。
“这些所谓病人其实都是健康的,他们在接受治疗了以后,六指变五指了,三条腿变两条腿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受伤,成了真正意义上病人,只不过是个愉快的病人!
“什么是病呢?就是外部或者内部的原因对身体的戕害,才能够称为病。是病才可以医治。”
殷殷然:“那我这是什么呢?”
“天生残疾!”
“那怎么办?”
“修理呀,你忘了我就是修理工吗?”
“怎么修?”
“把你狭窄的血管修一修就oK啦!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修,你的血管并非是哪里破了,需要把它补好,而是要改造,我还得准备一些药材。
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用中医手法按摩按摩,缓解一下你胸闷的感觉。”
其实,殷殷然的心脏病还远远不止心脏主动脉狭窄那么简单,她还患有主动脉瓣狭窄以及肺动脉瓣狭窄等,不过他没有说那么多,天然地以为殷殷然应该清楚。
殷殷然听了一阵紧张,睁大双眼问道:
“按、按摩哪里?”
“当然是胸部啦,你觉得是脚后跟吗?”
“这这、这个还是等下次吧,我现在还有事!”殷殷然马上出言推托。
白浪当然知道她忌讳什么,便又说:
“也行,我教你一个点按手厥阴心包经的方法,平时没事的时候自已按按,对心脏有好处。”
“好啊!”殷殷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欣然同意。
于是白浪开始用手指给她认手厥阴心包经各个穴位的位置和按揉方法。
他从中指指尖的中冲穴开始,一路往手臂上面指点讲解,指点到上臂曲泽、天泉穴时,殷殷然就开始呼吸急促,但还能忍住。但在指点到乳房外侧的天池穴时,殷殷然再也忍不住,她通红着脸颊一下站了起来,窘迫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有时间我自已试试!”
白浪也无可奈何,心里暗叫可惜,讪讪说道:
“行,那你就自已多按按,我也抓紧给你找药材!”
言毕,白浪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