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抱着小婵往立威武馆外面走去,连天铎小跑跟上,向白浪报告说:
“白哥,我的手下已经打听到了,那个步长虹现在在‘红火焰’俱乐部寻欢作乐,我们要不要过去收拾他一家伙?”
白浪停下脚步,想了一下说道:“先放他一马,惩罚这种人要采取另外一种方法,不能光是靠武力胖揍,最好是诛心,让他生不如死!”
白浪此言一出,连天铎不由打了个寒噤。
关于步长虹这个人,白浪在龙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在金朔收拾他,会给连天铎的“国术联盟”带来麻烦,毕竟步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是连天铎的江湖组织可以轻易招惹的,必须另想办法。
步氏集团,很厉害吗?
不过眼下是要先解决如何安置施小婵的问题,他单身寡佬一个,住的还是惠泽医院的宿舍,而且每天早出晚归的,实在没办法照顾得到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他问连天铎,能不能给他找个人,帮忙带带小婵。
连天铎已经从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立刻满口答应。
“可以可以,我老连结婚十多年都没有小孩,婆娘一定喜欢施小婵,白哥你就把小婵交给我好了,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
“你少来,不许认!”白浪吼了他一声,在心里骂道:
娜娜的,老子刚刚认小婵做妹妹,你就认她做你的女儿,想占老子的便宜?
白浪给连天铎划线:
“给小婵最好的生活,不许她受到任何委屈,不准认她做女儿!”
这是白浪给连天铎的三条要求。
前两条连天铎是明白的,但第三条是什么道理,不管了,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光荏苒,距离白浪被开除出惠泽医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这天田耕林接到省黎民医院段中衡的电话,请他派他们的神医白浪到江东省一线富豪李家的梅轩庄园会诊一个病人。
病人叫李袤,三天前和老朋友聚会喝了点酒,回来后又喊渴又喊热,痛痛快快吃了几块冰镇西瓜,没想当晚就发起高烧来,直到第二天都没退,一直昏迷不醒。
李袤是梅轩庄园的主人,在金朔市小有名气,是李氏实业开发公司的创始人。
李氏家族也只能算三线世家,他的实业开发公司只有千亿左右的资产,但对芸芸众生来说,已经绝对是上游社会的存在了。
现在公司的大权已经交到了儿子李焕章的手里,但他的人脉,以及在商界的号召力,不是他的后辈能比的。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情况是,李家的老二李云章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不乐意在公司里当老二,发话说道:
“在家里我当了二十多年的老二,在公司里还是老二,难道我就是千年老二的命?”
所以他在化工学院还没毕业,就向李袤要钱,辍学出来开了一家大威化工公司,自己当老板。
甚至李袤要把他的大威集团作为李氏公司的子公司他都没同意。
但不管李焕章还是李云章,他们都要倚仗老爷子李袤的人脉,丢了人脉就丢了生意,所以他们都非常重视老爷子的健康,为了给老爷子治病,几百万都已经花出去了。
田耕林非常清楚这个病人非同小可,但是白浪已经被他赶走,怎么办,他找中医科主任刘承鼎,叫他跑一趟,反正人家认定中医嘛。
刘承鼎也没问病家的要求就去了,但病家的儿子李焕章一看来的大夫是个老头子,就感到不对,他打听过,神医白浪是个年轻人,一问姓名,果然这不是白浪。
李焕章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刘承鼎去看看病人。
刘承鼎仔细询问了病人病发前的生活起居以及饮食细节,判定为风邪入体引起的肠胃炎。
他先给病人施针,然后开了一剂疏理肠胃风邪的汤药,没想李袤喝下去后,当场呕吐不止,还陷入了癫狂。
看到李袤出现狂症,刘承鼎又想到了风邪入脑,想从这个思路入手治疗,但又觉得没有把握,就开了一剂安神汤药,煎好后喂李袤服下。
然后他对李焕章说:“李先生,病人风邪入体过重,不堪药力,还影响了神智,我现在只是给他服用了宁心的汤药,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过来。”
李焕章无奈,也只好听从刘承鼎的安排。
第二天,直到八九点了,也没看到刘承鼎过来,李焕章心急如焚,只好打电话给田耕林。
而此时刘承鼎正和田耕林讨论着到李家出诊的事呢。
刘承鼎告诉田耕林:
“李家那老头年纪太大了,发病前又是酒,又是冰镇西瓜,现在是水不济火、正不压邪,已经只剩一口气,我是没有办法了!再说人家已经指定要白浪去的,我去本来就不合适!”
刘承鼎是昨天从李家回来之后,才知道之前李家电话田耕林,是指明要白浪去的,但田耕林并没有把这个要求跟刘承鼎说,所以他觉得被田耕林坑了,再起正一肚子火呢!
田耕林:“白浪那套针法叫什么‘阎王三针’的,不是厉害得很吗,号称一针追魂,二针夺命,三针见阎王,咱们不妨用这阎王三针试一试,说不定会有奇效!”
“不会!”刘承鼎非常干脆。“你以为一种针法是这么容易学会的吗,这要牵涉到很多理论,要运用真气你知道不!”
还要牵涉到很多理论,还要真气?切,不就是银针刺激到神经纤维,引起机体的应急反应吗,论起什么奇经八脉,我田某人也从百度上搜索过,没什么了不起的!
田耕林在心里想着:你不去我去,到时候就见机行事!
至于“阎王三针”,田耕林本身就是医生,医术也还过得去,前面白浪用阎王三针给海方霁等人治疗,事后他也调取监控研究过,他还记得白浪说的,阎王三针是激发人体元气,有扶正驱邪的力量。
至于什么真气,那不过是中医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田耕林信心满满,驱车直奔李府。
他到了李家,就看到黎民医院的段中衡、成安然、苏致宇和邝西岭几个大腕在给躺在床上的李袤做检查,还一边讨论着病情。
到今天,李袤已经深度昏迷第四天,呼吸微弱,生命体征很不好,毕竟年龄也很大了。
黎民医院的博士专家个个摇头。
田耕林进来,黎民医院院长段中衡看到他是独自一人,便问:
“田副院长,白医生怎么没来?”
田耕林这个总监的职务对外界没什么影响力,外界还是叫他副院长的多。
田耕林不好说他已经把白浪赶走,只好含糊其词地说:
“白浪他不在,呃……我已经和他在电话里商量过了,由我来给老爷子看一看。”
他说:“老爷子病情严重,我就给老爷子施行阎王三针吧!”
“阎王三针?”
李焕章没有听说过。
但段中衡几人都见过白浪施行阎王三针,便对李焕章说:“阎王三针是惠泽医院的绝活,有奇效。”
这么一说,李焕章顿时充满了期待,大瞪双眼就等着奇迹发生了。
现在,在众专家的注视田耕林开始施行阎王三针,百会、人中、膻中各一针。
但是下一步呢,白浪是响指一打,银针便嗡嗡嗡地颤抖起来,他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便把每一根银针再往深处压了一点。
这三针下去,田耕林果然不负众望,李袤真的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李焕章欣喜若狂,大声叫着李袤:“父亲大人你醒了,神佛保佑啊,真是神佛保佑!田副院长,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我要重重的感谢你!”
段中衡等人也是大叫:
“奇迹啊,这回真是开眼了!”
不过,李袤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多久,慢慢地又闭上了。
但田耕林却欣喜地说:
“没问题了,老人家现在需要休息,我现在得回去拿点东西,就麻烦各位帮忙照看一下,如果老人家有什么异常,就把银针拔了去!”
段中衡这时对田耕林非常佩服,连声答应道:
“这里有我们,田副院长放心吧,快去快回!”
田耕林说完匆匆离去,其实他心里已经慌成一团,什么快去快回,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原来,田耕林给李袤施针的时候,就发现李袤的脉搏一下冲到了至少每分钟二百下,知道事情大条了。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否则李家盛怒之下会剥了他的皮。
那么刚才扎针之后李袤马上苏醒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因为三针中有一针是扎在人中上的,人中是中医最常用的急救穴位,针灸之后昏迷的病人十有八九会苏醒过来。
他开溜之前交代如果病人有不良反应,就把银针拔掉,也是留下的后路之一,到时候可以把责任推给段中衡等人,说他们拔针早了、拔针晚了
就在田耕林离去后大约二十多分钟,李袤忽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嘴里啊啊直叫,看样子非常痛苦。
“快,把银针拔了!”
这是田耕林交代的,情况不对就拔针!
但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银针刚刚拔除,李袤就大吼一声,从床上弹跳起来,随即又滚落在地,大口大口狂喷鲜血。
段中衡可吓坏了,马上掏出手机给田耕林打电话,但是很不幸,电话关机了!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田耕林把他们给坑了。
“你们这群混账,我饶不了你们,来人,把这些庸医统统轰到地下室去!”
李云章大怒,吩咐家仆将一干老教授们全部留下来,谁也不准离开。
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否则就不会中途辍学出来自己开了个公司单干了。
段中衡大怒:老夫堂堂省院院长,你李家什么东西,敢限制老夫自由?
李云章冷冷地说:“我们只是请你们暂时不要离开,配合我们查清楚这起医疗事故,尤其是你段院长,惠泽医院可是你推荐的!”
扣下段中衡众人后,李云章又打电话给惠泽医院的殷殷然院长,要惠泽医院负全部责任,把殷殷然吓得花容失色。
打完电话李云章余怒未息,又下令家仆出动,前往惠泽医院捉拿田耕林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