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那我们怎么办?”他不知所措。
“他把目光调转到青帮,我们按原计划行动。”
沈如也笑了一声,言不由衷的捧着沈林洋,“三弟人脉众多,到时候不动声色将那几个防线都换成自己人,便能让他们悄然进城了。”
沈林洋被他一吹捧,心中的不安撇开。
他愈发得意。
“二哥,有你在我身边做我的军师,我们这么多年的筹谋,一定能打得沈聿青措手不及!”
沈林洋洋洋得意,“等他一死,再也没人能压我一头!凌耀坤是我的傀儡,程老的儿子理所应当接手青帮!到时候整个南边,整个青帮,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哈哈大笑,好心情的拍沈如也的肩膀,“二哥,等大事一成,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定不会忘了你,咱们共享荣华富贵!”
沈如也笑着说:“那就谢三弟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如也离开了沈林洋的院子。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他立即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被沈林洋碰过的地方,都是脏了他的衣服。
很快,亲信进来:“少帅,大少帅从宋公馆出来,直接回了督军府。他没在城中停留,离开后就去了驻地。”
“他果然是专程跑一趟!”
沈如也冷哼一声,“他去了宋公馆,和他们商量好对码严加看守。再来督军府给我们挖坑,想让我们中他的计,从而走从水路运人。”
他在自己的院子,卸下了脸上的温和。
在沈林洋面前,他一向是温和以对,笑容相迎。
只有在自己的院子,他才是属于自己。
双眸微眯,他捏了捏鼻梁。再抬头时,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冷意,像毒蛇一般无情的吐着信子。
“得尽快把沈林洋这个蠢货解决了。”
他背手而立,“洪门的事,他几次三番擅作主张打乱了我的计划,造成了这个局面,还差点行差踏错。我们布了六年局,如今到了收网阶段,可不能再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凌耀坤的人,从洪门的码头过来,他当时建议他,将人放在自己身边。
颜栎最近很浮躁,他看出来了。
沈林洋当面爽快应下了,结果和颜栎见了一面,就改了口风。
他自作主张把人留在洪门。
沈如也想反驳,却怕被他看出端倪,只得忍下了。
若是没有将人留在那边,那夜大都会的事,不过是洪门和周时的恩怨,闹不成现在的局面。
洪门原本在他计划中还有用处,全被沈林洋坏了。
好在,他还有后手。
只是之后的事,不能再走错了。
亲信闻言,眼中露出狠厉:“少帅的意思是?”
“等他将凌耀坤的人送进来,将他杀了吧。”沈如也说。
沈林洋知道他太多的事,他要在沈聿青反应过来之前,将沈林洋解决掉。
他万万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亲信说是。
他退下了。
沈如也坐在圆凳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尝到了茶水先苦涩后甘甜的味道。
他蛰伏了六年……
再等等,再等等……
***
临近年关,宋徽宜去了报社。
南城不常下雪,今年却难得的下了小雪。
雪下了一夜,室外到处白雪皑皑,屋顶上都覆了一层厚厚的雪。
严寒冬日,梅花肆意绽放,满树鲜红与白雪相衬,给这美丽的冬景更添色彩。
宋徽宜穿了一身洁白如雪的夹棉旗袍,外面裹了一件藕粉色的貂毛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穿得很厚,腿上却只穿了一双薄薄的玻璃丝袜。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去报社了。
报社的事情她都交由小董负责,有什么需要她拿主意的事,都是通过电话沟通。
原本一大早就要去的。
路上都是雪,一直等到人将道路上的雪清扫干净,才去了报社。
她去送节礼。
除了节礼,还给报社上下所有员工,都包了一个红包。
没有人管着报社,难免人心浮躁。
开出的工资可观是一回事,还得看年终的红包,包的大也能安抚人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让员工用心做事也是如此。
最近牵扯了很多事情,她没有太多闲心放在报社这边,只是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又嘱咐小董几句便离开了。
从报社出来,多了一台汽车停在门口。
钟越站在车门口。
“宋小姐,九爷请您去大都会一叙。”钟越说。
宋徽宜点头。
“你先回去吧,留万蝶跟着我就好。”她和司机说。
司机颔首。
他上了车,先离开了。
钟越开了后座的车门:“宋小姐,请。”
她上了车。
报社和大都会的距离不是很远,车子开了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一路跟着钟越上了二楼,周时在包厢里等。
“我前脚刚到报社,九爷后脚就让钟越在门口等着。”
她笑着走进去,合拢双手哈了口气,驱走身上的寒气,“九爷这是派人跟踪了我?”
包厢内放了个炉子,很是舒适。
到了冬日,包厢内的茶几撤掉了,都换上了炉子,供看客围炉煮茶。
她将外套脱下,随手抖了两下,掸掉了落在貂毛上面的雪花。
“你身后的小尾巴可不少,也不差我一个。”周时淡定的喝茶,眉眼不变。
除了她身边几个暗卫,还有其他人在监视她的动向。
宋徽宜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随口一个玩笑话。
“是吧?最近时局动乱,我这条命,指不定走在路上就没了。”宋徽宜笑着坐在一旁,半开玩笑说。
她已经习惯了。
原本她身边只有四个暗卫。
如今多事之秋,沈聿青不在南城,便留了许多人在暗中保护她。
她的父兄,也派人跟着她。
只要她有什么事,他们在几分钟内就能赶到。
这些人跟在她身边,她只知道,却没什么感觉。
周时说:“我刚从外面回来,路上看到你的车往报社的方向去。想着有一阵没见你,便让钟越过来找你。”
宋徽宜问:“九爷让钟越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