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养不起小孩,都会把女孩扔了,让她自生自灭,心安理得的把儿子留在身边。
女孩长大了,不是当成谋前程的工具,就是沦为男人消遣的玩具。
没有人问过她们愿不愿意。
就算问了,也是随便走个过场,结局都注定了。
“什么时候人的思想可以改变?”宋徽宜微叹了口气。
她满面愁容。
在这一点上,女人之间的共鸣是最深的。
她希望男女平等,更希望女性独立。
只是男女不对等是千百年来都完成不了的更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一日。
“徽宜,会改变的!”
沈聿青抬手覆在她的后脑勺处,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他声音低沉,说话时胸腔也在震动,“等南北统一了,以后会有更多的律法约束!你这样聪明,又有慈悲心怀,将来会有更多人意识到女子并不输男人!”
他也不赞成此。
沈聿青虽对于女人的态度是轻佻,在遇见宋徽宜之前也当女人是个消遣,却从不赞成将女人沦为典妻。
一个丈夫把妻子当成买卖,令人不齿。
以前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也是巾帼英雄,可见女子从来不输男子。
沈聿青叫来谭绍远,让他差人去办这件事。
宋徽宜将信息告诉了他。
沈聿青有意缓和她的心情,半开玩笑道:“我当是什么!徽宜,没想到我跑来杭城悬壶济世了!”
昨日帮一个,今日又帮一个。
宋徽宜听了发笑:“这还不好?你在百姓眼中这样英明神武,你深得民心。”
他不屑的嘁了声。
他说:“我每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干脆直接去警备厅坐镇好了,还要他们做什么?一群吃干饭的!”
“好好好,你忙得很。”宋徽宜笑得更欢了。
她抓他的手臂晃,“这么大个人了还傲娇呢?沈聿青,难道你就是别人常说的嘴硬心软?”
说他嘴硬心软是没什么道理的。
不过他在宋徽宜面前,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在旁人眼中,沈聿青心肠最硬。
他说:“我硬梆梆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惜你昨晚没用着!”
“……”三句不离本行。
“走吧,去吃早饭。”他说。
这边有佣人,却没有做饭的人,军官一大早就去买了早饭。
李达是外人,军官将他带到旁边的小楼去了。
佣人都住在那边。
他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个陌生人,沈聿青不会让他进大厅,还是会看人时刻看着他。
他容不得差错。
有军官守着,他们吃过早饭后就出去逛了。
出门前,两人特意戴了顶帽子。
他们做了掩人耳目的打扮,挽着手出游倒像哪家的阔公子阔小姐。
马上就是年关,街上卖东西的小贩特别多,都为了在年前能够多赚点钱过个好年。
宋徽宜应接不暇。
路过一个小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簪子,都是木头雕制而成。
宋徽宜喜欢用簪子盘发,不过她梳妆盒里的簪子,大多都是金银器,还有名贵珠玉雕刻而成。
木制簪子普通,但胜在花样精致。
摊贩坐在摊子旁边,正在用矬子弄着木头。
她热情招呼着:“先生太太,随便看看!这些都是我手工做的,每个样式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宋徽宜来了兴趣。
她拿了一个发簪。
将发簪在自己头上比了比,笑问他:“怎么样?”
“好看!”他从她手中接过发簪,寻了个位置插在发间。
小摊贩见状,连忙放在手中的东西,拿了镜子给她看。
“太太戴这个簪子可真好看!”
小摊贩瞧他们打扮就是不缺钱的人,张口一顿猛夸,“太太您瞧,这木簪子和您今日穿的大衣很是相配!”
宋徽宜瞧了瞧,颜色上确实浓淡合宜。
她满意点头。
小摊贩又对沈聿青说,“先生你可真有福!娶了这样好看的太太!太太天生丽质,最是适合盘发了!”
她一口一个太太,沈聿青都听昏头了。
他心花怒放,人都快找不着北。
沈聿青笑得合不拢嘴,忘形的大手一挥:“行,多少钱,这些簪子我都要了!”
“要这么多簪子干什么?”宋徽宜摁住了他。
这摊子上粗略看有二十几个簪子。
她哪里戴得过来?
“女人家的玩意哪里能说多?”沈聿青坚持己见。
这事不容置喙,他让白肃付钱。
小摊贩眼睛都亮了。
没想到刚出摊就要收摊了,这是遇上贵客!
她忙拿了袋子帮他们装好。
沈聿青牵着宋徽宜已经往前走了。
他们在街上赚了一圈,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又去店里逛了一圈。
沈聿青给她买了一些名贵的首饰,其中包括簪子。
木制的发簪虽新奇,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玩意罢了,平时戴着玩就好。
宋徽宜的身份在这,更多时候还是要用名贵的首饰装点自己,这是权贵名门不成文的体面。
特别是太太小姐们,总是爱攀比。
她不在意这些,却也不会想听这种尖酸刻薄的言词。
两人这一逛,就逛到了中午。
到饭点才停下来。
宋徽宜都有些走累了。
看了眼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位副官,有些无奈:“你和我四弟一样。上次和他去逛,我看了眼什么他都要买,今儿和你逛又是如此。”
他们都是来搬家的。
“徽宜,有这么多人宠你呢!”沈聿青笑。
他甚至觉得不够。
他又说:“等得空了,我们去苏城,请最好的绣娘给你做几套旗袍!你素来喜欢旗袍,到了春日就可以穿上了!”
“之前父兄去苏城,给我带了披肩,确实好看。”她心生期待。
他们找地方吃饭。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沈聿青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谭绍远和白肃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人,他经常和他们一同吃饭。
酒楼里的侍者给他们倒了茶。
沈聿青看了眼,将茶壶放回了托盘上:“换一壶热水上来。”
侍者应下。
他将宋徽宜面前的茶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他记着宋徽宜的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