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喜久惠哑然,紧接着她无奈地笑道:“你真是高估我的能力了,琴酒。如果我上去的话,恐怕在探清楚状况之前就先被FBI射杀或者抓住了。”
“没必要谦虚,这可是个和死亡相伴的词语。”
琴酒的话让信繁不禁多看了田中喜久惠两眼。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以同事和敌人的身份,否则到头来吃亏的可就是他了。
出于试探的目的,信繁忽然勾起唇角道:“倒是没必要那么麻烦,我们不如直接报警吧。”
“唰——”
两道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信繁的身上。田中喜久惠是惊讶并且敬佩的,而琴酒的视线则冰冷肃杀。
“外面的老鼠是FBI,可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日本。”信繁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并不认为FBI在日本的行动得到了日本政府的许可。外面那些人既然是针对组织的行动,必然携带有不少违规的设备,一旦警察来了,慌张的肯定是FBI。
“而T4安全屋从外表看只是一幢普通的建筑物,警方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不可能擅闯。所以只要我们报警,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动,FBI只能撤退。”
听了信繁的话,田中喜久惠顿时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信繁紧接着又补充道:“虽说这样必然会把T4安全屋暴露在警方的视野中,只要他们不蠢,总会从这件事上发现端倪。但这里原本就被FBI发现了,接下来组织肯定会抛弃T4。所以说报警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说不定是最优选择。”
“可是……”田中喜久惠质疑,“如果FBI宁可被驱逐出境也要抓我们呢?FBI完全可以等警方来后出示对我们的扫描结果。不会有正常人在家里设置这些东西的。”
信繁没有回答,反而看向琴酒。
接收到他的视线后,琴酒沉吟道:“就这么做,意外情况我会处理。”
闻言田中喜久惠惊讶地张了张嘴,然而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吧,至少他们是打算利用警方,而不是被警方利用。
信繁和琴酒当然不会被警方打电话,所以报警的的工作还是落到了田中喜久惠头上。好在她已经换过手机号码了,也不用担心被警方以虐待猫狗的罪名逮捕。
“喂,警察先生您好,我家附近有一些奇怪的人聚集,能请你们过来看看情况吗?”田中喜久惠刻意放柔声调,“就在…路…番,嗯,请你们快一点。嗯?多少人?”
田中喜久惠顿了顿,正打算随便编一个数字,然而琴酒却忽然低声道:“六个。”
“我从窗户往外悄悄看了下,大概五六个人的样子。”田中喜久惠在心中微微惊讶。
原来琴酒已经掌握了FBI的情况,可他却仍然选择了梅斯卡尔的提议。这么说……琴酒果然不信任自己这个新人啊。
田中喜久惠的脸上不见任何懊恼失落,她挂断电话后说:“警方很快就能到,现在就看FBI怎么做了。”
琴酒冷漠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说一句话,沉默地注视着显示屏,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操作,而梅斯卡尔也抱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他们都很忙,衬托出田中喜久惠的悠闲和不合群。
田中喜久惠觉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可这种孤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来历不明,或者应该说正是因为朗姆对她莫名其妙的看重和信任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这么做,她也应该这么做。
这个世界应当是有正义的,若是警方和法律不作为,那就由她亲自来!哪怕代价是将自己的未来和灵魂都献给魔鬼也无所谓。
五分钟后,琴酒忽然低声说:“警察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过田中喜久惠对此深信不疑:“那FBI呢?”
这一次琴酒没有很快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说:“FBI那群老鼠已经撤退了。”说罢,琴酒抬眼看向了梅斯卡尔。
那个男人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见他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道:“下班了下班了,我要赶在警方敲门之前离开这儿。”
说着梅斯卡尔竟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对了。”信繁忽然提醒道,“一会儿警察敲门别让田中喜久惠去,我记得曾在哪里看到过她的通缉令。”
……
琴酒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总结成了报告,汇报给了那位先生和朗姆,目的就是希望组织能慎重考虑考虑。然而朗姆还是坚持给田中喜久惠代号,并且就连这个代号也是他决定的——Apricot。
这个单词原本是“杏、杏仁”的意思,不过按照酒厂的命名规则,这里指的应该是ApricotBrandy杏子白兰地。
朗姆为什么要给田中喜久惠起这样一个代号,恐怕就连田中喜久惠自己也不清楚。就像信繁也不知道他过去的代号为什么是苏格兰,亦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要叫梅斯卡尔。
不过酒厂成员那么多,那位先生和朗姆一个一个起名也着实不易,信繁严重怀疑那位先生过去可能是做洋酒生意的,否则怎么对这些酒的品类如此了解。就连APTX-4869的解药也与白干中的特殊成分有关,实在是细思极恐。
说不定那位先生就是某白干品牌的创始人,为了打压其他酒类的销售,特意成立了酒厂这一黑衣组织,目的是在世人心中留下“白干是正义的救世主”“其他酒都是坏蛋”的印象,让白干的销量猛增。
田中喜久惠获得代号的事情是琴酒通知的信繁,他在电话里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愉快。
临结束的时候,琴酒还意味不明地说:“看来你在侦探事务所也没有收集到有用的情报,你之前不是见过Apricot吗?”
“但我至少知道她。”信繁笑道,“那是个会因为仇恨出卖爱情的女人,很危险。”
琴酒没有正面谈论这个问题,而是问:“那毛利小五郎呢?你跟这位大侦探接触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