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呢,琴酒失踪那天他还见过冲矢昴,那家伙应该没时间参与针对琴酒的行动,至少没办法冲在第一线。
提到那个陌生的狙击手,琴酒的脸色开始由纯黑向黑中透红发展,不过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不会错以为这种变化是害羞,因为琴酒通身上下的愤怒已经化为了实质。
“我要杀了他!”琴酒咬牙切齿道。
信繁不以为然:“你想杀的人还少吗?”琴酒还曾叫嚣要杀了他呢,结果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FLAG果然不能乱立。
琴酒对着信繁怒目而视。
信繁立刻正经起来,尽管他在心中幸灾乐祸,表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样子:“FBI出了个不亚于赤井秀一的狙击手,然而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仿佛他真的正为组织的前途担忧。
“也不算是一无所知。”琴酒终于皱了下眉毛,“你太使劲了!”
“抱歉抱歉。”信繁满脸无辜地放轻了刚刚故意加重的手劲,“你继续说。”
琴酒沉了沉眸子,冷声道:“这次这件事至少让我得知了他的名字——阿里亚恩·斯万。”
阿里亚恩·斯万?
信繁总觉得这个姓氏有些熟悉,他似乎曾在哪里听过一样。
不过老外的名字就和他们的面孔一样难以分辨,也有可能是他想错了。
“嗯?梅斯卡尔,有人在开门。”伏特加忽然提醒道。
信繁略一侧耳,果然听到了钥匙在锁孔内旋转的声音。
他暗道不好,难道是小哀回来了?
不过伏特加是某种会朝人类摇尾巴的物种吗,怎么耳朵这么敏锐?
拿着公寓钥匙的人当然是灰原哀,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血。
“哥哥?”灰原哀试探性地唤道。
信繁立刻伸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并同时打开花洒,略有些冰凉的水淅淅沥沥地洒下,淋了伏特加一身,倒是身负重伤的琴酒身手敏捷地躲开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灰原哀看到琴酒。她只是见到“黑泽阵”这个名字就表现出了巨大的反应,若是叫她见到真人只会更糟。而且琴酒也不一定没有见过小时候的雪莉,一旦认出来,信繁自己恐怕也要完蛋。
“哥哥?”灰原哀更疑惑了,“你在卫生间吗?”
信繁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随意:“我在洗澡。你午饭吃了吗,没吃的话自己出去吃吧。”
在灰原哀的心目中,哥哥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不会在她面前说谎,就算说谎也一定有理由。所以她没有怀疑信繁的话,只是说:“那好吧,我从零钱罐里取点硬币。”
信繁轻轻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在灰原哀离开的这段时间将琴酒这个大麻烦赶走,危机便解除了。
然而,琴酒向来冰冷无波似寒潭深渊的眸子却增添了几分玩味与嘲讽,他冷哼一声道:“我从不跟别人一起洗澡。”
信繁:“……!!!”
他承认,此时自己真想打死琴酒。然而千刀万剐也无法抒发内心的郁闷和愤恨。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灰原哀的脸上划过一抹担忧之色,她一边朝卫生间走来,一边关心地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信繁正欲解释,然而下一秒灰原哀竟然丝毫犹豫都没有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分为干湿两部分,如果真的有人在沐浴的话,即便推开大门也不会尴尬。不过灰原哀此时看到的却是三个男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内,面面相觑。
“……”
灰原哀懵了,眼前的一幕显然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琴酒眼底的兴味更甚,只是被头发遮掩着,看不清楚。
他玩味道:“梅斯卡尔,这个小姑娘是谁?我倒是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女儿。”
之前灰原哀寻找信繁的时候清清楚楚呼唤着“哥哥”这个称呼,琴酒当然听到了,他这么说不过是打趣罢了。
“我想我的私生活应该与你无关吧?”信繁冷静地走到灰原哀身边,想要将她哄走。
只是灰原哀已经被琴酒吸引了注意力,她怔然地看向琴酒的方向,瞳孔越来越紧缩。
“小哀?”信繁低声唤道。
灰原哀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眼中全都是那个冷漠的男人的身影,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一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至每个细胞。
那种像是紧盯着猎物的眼神,还有那种五脏六腑都被压迫得快要挤碎的感觉,明明陌生,却又透着股熟悉,仿佛过去数年她曾承受了无数次一般。
耳边似乎响起谁的呼唤,可灰原哀已经听不清了。她惊恐得连颤抖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女儿好像很害怕我。”琴酒慢慢咧开一个恶意的放肆的笑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硬生生拽着灰原哀,将她拖入深渊。
巨大的震撼和恐惧击中了灰原哀僵硬的心脏,她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信繁连忙伸手接住小哀,没让地板给她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行了,这下勿说千刀万剐了,就算拨皮抽骨也没用。
接收到梅斯卡尔眼中的冷意,自己便是一个移动制冷机的琴酒表示自己一点都不虚。他撑着重伤残破的身体,挪到了灰原哀身边,轻轻扫了一眼。
“没死。”琴酒淡漠地说。
信繁抱着灰原哀,自然更能清楚地感知到怀中女孩儿的生机,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小哀的情况应该只是由于受惊过度的自我保护性昏厥导致的,没有大碍。
只是接下来他恐怕还需要应付琴酒。
信繁瞥了一眼琴酒,讥诮道:“你的趣味还真是恶劣。”
说罢他没再停留,径直抱着灰原哀,将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细细掖好被角。
小哀的情况他终究不放心,还是得送去医院看看。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想办法把琴酒这个瘟神赶走。
回到卫生间时,琴酒已经重新坐回了马桶上,伏特加靠着淋浴间的玻璃,帮他整理着伤口附近的衣服。
见他进来,琴酒挑眉:“没想到你还在家里养了个幼崽,是哪个情人给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