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有些心虚,虽然他很想把贼人千刀万剐,但若此事真的闹得满城风雨,五十万两的事就有暴露人前的危险,钱还没凑齐呢。
难道只能吃了这个暗亏?秦渤一想到这一点,浑身都更疼了,再想起有变成瘸子的风险,他心头更恨,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常太妃暴怒之后,冷静了些许,徐槿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有些道理,想到这里,她的心猛然一惊,难道那贼人已经知道五十万两的事?
所以故意选择此时下手,就是料定了渤儿就算被打得半死,也不敢声张,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想到这里,她眸色沉沉,内心恨意汹涌,到底是谁呢?
敢对渤儿动手的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必定是权贵之人,她闭目深深叹了一口气,渤儿平日行事乖张,得罪了人还不自知,想从有过节的人入手,一时难有眉目。
而且,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五十万两的事,那这件事就刻不容缓,否则,就不是断腿的事了,想到这里,常太妃当机立断,对徐槿楹道:“命令所有下人统一口径,说郡王是不小心摔伤的,如果有人敢胡言乱语,直接乱棍打死。”
“是”。
“还有。”常太妃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你明日照常去镇国公府。”
徐槿楹怔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和郡王被打这件事比起来,五十万两更能给郡王府带来灭顶之灾,母妃允准自己回去,就是为了尽快凑齐钱款,堵上这个大窟窿。
秦渤难得保持安静,他也没凑齐,就眼巴巴地盼着徐槿楹帮他凑齐钱款,反正他也不缺人伺候。
“我只凑了四万两。”秦渤虽然被打得惨,但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表示无法凑钱了,嗫嚅道:“剩下的,我实在没办法。”
常太妃气不打一处来,但看到遍体凌伤的渤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望了一眼徐槿楹的方向。
徐槿楹假装没看懂,她又不是摇钱树,镇国公府更不是摇钱树,“我父亲素来清正,家教森严,我能筹齐十万两已经竭尽所能,其他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常太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各种倒霉事接踵而至,等这件事过了,她要去大报恩寺上上香,求神保佑渤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渤的脸红一阵黑一阵,表情十分精彩,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是没办法了。”
“你…”常太妃只觉得心累,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她腆着老脸去自己娘家借钱吗?
徐槿楹显然没有用尽全力,渤儿又被贼人打断了腿,她心疼不已,常太妃对徐槿楹的不满又深了一层,“你们一个个都没法可想,难道还要我豁出这把老脸出去筹钱吗?”
她话虽然说的是你们一个个,但谁都知道,她指的是徐槿楹。
徐槿楹火气也上来了,秦渤拿着内务府公款出去放印子钱,被人骗了,她没得到半点好处,还要无辜受累,连嫁妆都拿出来了,母妃却还是不满意。
而罪魁祸首的秦渤却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凭什么他的过错要自己来承担?她忽然觉得那人真是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