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一色黑,黑得华贵,黑得精致,这么热的大儿,车篷密遮,车帘低垂,谁也看不见里头。套车的一双健马,也是一色黑,从头到脚,一根杂毛也没有,泼了墨似的,而且毛色发亮。车辕上的车把式,不但也是一身黑,还用块黑巾包着头,挥鞭控缰,架势十足,只可惜个头儿略小了点儿。车后紧跟着两人两骑,高头健骑也是神骏黑马,马上的两个,一身黑衣劲装黑斗篷,黑巾包头,连腰畔佩剑的剑鞘都是黑的。
魔君诸葛神风乃是千年难遇的大怪物,对各种“毒”的研究造诣,虽不是绝后,但至少是空前了,正因为他终日与毒为伍,性情也更变得古怪,所以才得了“毒君”的名号。近年他神智失常,虽然一方面是心情遭变,但主要还是因为终日置身毒中,身体己被毒素深深浸入,仗着各种毒的相克相生之理,生命虽保无虞,但神经中浸入毒素,就显得神经失常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血液中自然生出了抗拒百毒的特性,对一些外来的毒素已做到不浸不败的地步了。
道:“这真是巧极了,当时我发现石壁上凸出一件东西,伸手一攀,就应手取了下来,才发现竟是一个剑匣,看去非金非石,我用它去敲坚硬的山石,无不应手就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只可惜没有宝剑,后来据田老爹说,这剑匣可能是刘真人昔年随身之物,剑可能已经化龙而去,我原想几时找一个会铸剑的人给我依着剑匣尺寸铸一柄剑,昨晚回来之后,七妹手里拿着你这支长剑,想找一个剑匣,但比来比去,它比一般长剑都长了七寸有余,我拿这个剑匣一试,长短大小,几乎完全一样,七妹一高兴,就要我给你结一个剑穗,原来这支剑和剑匣本来就是一对……”
展红绫一步步把对方逼向爆炸边缘:“家父功臻化境,技绝武林,像你这种浪得虚名的人物,哪值得家父计较?要不信,你可以把你的绝活穿云指,运足十成功力,向本姑娘攻击三指,看本姑娘在不在乎你的唬人绝活?喂!你只有攻击三指的火候,可不要藏私,因为你三指失败之后,本姑娘会回敬你三指。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必须利用三指的机会杀死我。相距一大.正是你穿云指威力最强劲的距离,准备发指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好!火候真不差。”
就在青衣蒙面人离开草山—箭之地后,山头长草—路向下纷披浪裂,原来是—个人从墓顶滚落,到地起身,是—个蓬头小子,他望了望青衣蒙面女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终于等到她了,奇怪,她怎么知道这条通到堡里的秘道?这条秘道堡里知道的恐怕不到五个,其中文章大了。”
宇文不弃在一些不可思议的方位、角度下,使出绝妙的招式,使人防不胜防。东海一脉索以诡异见长,如今可真算碰到了对手。这时场内各人都看得暗暗心惊,谁都料不到东海一脉武功竟是如此诡辣,更使他们吃惊的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怎会有那么高的武功。由他出手招式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偶尔他也夹杂一、二招名山大派的绝招,而且深得精髓,用得绝妙!
展红绫刚被堵了一句,一时没能答上话,心里正恼,听宇文不弃这么一说,她是三不管的点点头:“好极!”话落,扬手,玉腕微振,长鞭像灵蛇,鞭梢儿带着呼啸,疾如流星的向着宇文不弃飞射了过去。她认为宇文不弃只是这么说说,她真出了手,他一定会躲,她要看清楚,这回他怎么躲,也好让车里的姑娘听听,他用的是什么奇奥身法。
那人轻功好生了得,真可比得一叶坠地,再加上梢公全神贯注撑篙扳桨,根本不知有一个大汉已站在自己头顶。船行如飞,江波微荡,那人身躯好像一张枯叶,随着上下摇动,却平衡如常。
这一手露得十分高明,连宇文不弃此等功夫都不由心惊,尤其是在如此速度下,那人竞能准确地落在船中,这份功力实在是骇闻的了。
眼看他双掌翻起,掌式奇快,掌心隐隐带着一股黑气,每一掌拍到之时,风势逼人,十分凌厉,心知厉害,不敢正面和他硬接,立即展开身法,剑势错落,快打快攻,和他抢攻。
他两人在这眨眼之间,虽然只不过互攻了两三招,双方都已知道碰上了绝顶高手,因此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领来。
“洪山是太极堂的山门重地,可知那些掩起面目行藏的江湖邪魔外道,都是太极堂暗中请来助拳,暗中计算本帮的人,太极堂消灭本帮的阴谋,已昭然若揭。帮主,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唯一可做的事,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属下坚决主张,立即主动袭击太极堂,不能等他们抢先一步下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和他们彻底了断。”
宇文不弃的脑子有些纷乱,这是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况,他没机会阻止,这是直觉的反应,而随之的另一个意念是即使有时间也不必阻止,死者是飞龙堡数—数二的锐牙利爪,不知流了多少江湖人的血,被杀是应该的,猛兽是噬人,除了本身的力道,大半依赖爪或的尖利,所以拔牙断爪真的并不为过。
日后传出江湖,不仅自己声名扫地,即崆峒整个声誉亦将一落千丈。他暗一咬牙,双臂贯注十成真力,将手中拂尘亦抖得笔直,大喝一声,飞身纵起,如一只大鹅般朝宇文不弃扑去,右手连挥下,云尘似是一把剑般,又点又劈,一连朝宇文不弃攻出五六招。就在这时,又有两条人影竟比他先一步朝宇文不弃射到,其中之一还带着一道寒森森的冷虹,在空气中传出“嘶嘶”尖锐破空之声。
马上,是个年轻人,俊逸挺拔的年轻人,而且长眉凤目,威仪雍容,雪白的一袭长衫,乌油油的一条发辫。后头,清一色的蒙古种健骑,四匹一色黑,马上也是四名腰佩长剑的黑衣壮汉,一个个身躯魁伟,威猛慑人。打量间,五人五骑带着疾风驰到,齐作龙吟长嘶,踢蹄而起,然后飞旋落地,十个铁蹄钉在地上也似的,好俊的骑术。
好不悲伤,还抱着一线希望,俯身抱起陆勇,正准备继续往上闯,蓦地里祸起箫墙,上面有人用暗器打了下来,郭正义一手抱着陆勇,一手去拨打暗器但终不敌,敌人的暗器中还加有飞蝗镖这类可以回飞的暗器,郭正义闪躲不及,眼看那镖儿便要钉入背心上。
长剑虽已出鞘,但眼看大姐手中横着宇文不弃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就算动手也未必胜得过她,而且自思岛上人手虽众,除了自己或可和大姐一拚,但没有人能敌得过对方的慕容廉明和酆济川两人,另外对方还有九个随从,看去都是千中挑一的高手,这一场下来,不但难有胜算,只怕也要有多人死伤,尤其宇文不弃落在对方手中,更是投鼠忌器,心头一时委决不下。
“在下是来游湖的,是否巧合,怎么说悉从尊便。在我的看法,是东湖乃大众游玩的地方,人人皆可来得,乐园茶居也是人人可来的所在。我这人很讲理,奉公守法,在这里没侵犯过任何人,我应该有权不受任何人伤害。你们如果认为在下的行业有什么不对,可以去把巡捕找来。武昌是湖广首府之区,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小姑娘,你最好不要任性,学学克制自己,不要武断是非。”
宇文不弃身形弹起,点及三丈外—坟头,借势反弹,奔的是相反方向,一正一反,距离拉远的速度是飞奔的两倍,中途又改变了方向,眨眼工夫,宇文不弃的身影已消失在起伏高低地墓林之中。他在想象老人在发觉被愚弄之后,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几乎要笑出声来。
宇文不弃由洞府苦参心法以来,又连斗二起强敌,一直没曾休息,这时不禁也觉出真力渐竭……怒啸一声,这时面上浮上一层陀红,如饮了酒一样。
旋身疾转,像一个陀螺直向上冲起三丈,双掌由胸前疾翻两个交结的半圆,立时,由天空洒下圈圈银光,点点寒星。
就几乎在同时,只见他倏收双掌一正一反平摆胸前,朝前一缓一疾平推而出。只见满天寒星银圈中又飞出两个月亮,一个其疾无比,晃眼似超过满天圈星,另一个看似缓缓静立不动。
这“天下镖局”名符其实,可真是声天下播,在京里的这座是总局,另外在北六省有三家,南七省三家,是分支,分由老镖头的六个儿子掌管主持,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提起“天下镖局”,要是有谁不知道,那是他老孤陋寡闻,老镖头韩振天,美号“金刀无敌”,掌中一柄九环厚背砍山金刀,一十二支响铃金缥,曾经打遍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