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的意思是,这些妖物的变化全部都有人在背后操纵?”
燕王震惊之下,连掩住口鼻的手是何时放下都不记得,眼神死死盯着山坡下方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兽尸。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低声音道:“这与北荒山之前那件事可有关联?”
“没有。”道纯的回答干净利落。
燕王心中一沉,“先前笼罩北荒山脉的血雾早就将山中妖物吞了个干净,现在又冒出来如此数量的妖物尸身……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的本事绝对不小。”
“能同时瞒住镇北军和监察司,有这样手段的人,普天之下屈指可数。”
镇北军倒还好说。
平日里坐镇北关,清剿妖蛮,对于北荒一带并没有介入太多。
但监察司不同,如今李家的手段早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清楚,那无孔不入的‘虫鳞鸟兽’,便是监察司在外的眼线。
谁都无法断定,头顶掠过的飞鸟,或是脚下的一只虫儿,会不会就出自清隐李家之手。
要想瞒过监察司的情报,不说难如登天,倒也相差无多。
“你怎么知道,监察司没有发觉此地的异状?”
可在这时,道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燕王。
燕王微微一怔,却很快就反应过来,“莫非道长是从监察司那儿得来的消息?”
“贫道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跟监察司搭上关系。”道纯摇了摇头。
燕王闻言,神色稍缓。
也是。
这位道长虽然有些本事,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从监察司那儿拿到情报。
“那道长是如何得知此地异变?”
“不过些许隐秘,又有何难?”
道纯掐住指诀,微笑道:“测算一番不就是了?”
“……”燕王看了看道纯的右手,以他的见识,还真看不出这游方道士到底是不是藏了‘真东西’。
卜卦测算,对他而言还是太过遥远了。
于是燕王也不再纠结此事,劝解道:“既然发现了此处,我们还是上报北关,或者找监察司来接手才更稳妥。”
他看出来,这道长确实有些本事,虽然这一路上都在用神神叨叨的说法掩饰根底,但武夫修成的真气总做不了假。
即便有些他看不懂的手段,但燕王更倾向于自己眼界有限,而非这道士真的会所谓的‘道法’。
所以,燕王认为与其硬着头皮继续探查下去,倒不如将此事交给镇北军,又或者是监察司来处理。
“镇北军的麻烦还没有眉目,贫道如何信得过他们?”岂料道纯的一句话,就让燕王有些惊讶。
“镇北军的麻烦?”
他忍不住道:“镇北军有什么麻烦?”
道纯狐疑地看了燕王一眼:“你不是镇北军的兵卒么?怎么连此事都不知?”
“这……”
燕王一时无法反驳。
他总不好说,自己在镇北军犹如‘囚犯’,每日不是背着多倍于寻常军士的负重操练,便是与北关周围的零散妖物拼命。
根本就没有余力关心其他的事。
而且,就算镇北军内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罗世功也不可能说给他听。
抛开两人的旧怨不谈,身为一军之首,罗世功没有必要向他一个小小的兵卒交代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