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八时,一名身穿土黄迷彩、肩上少将军衔、臂上挂着“维安反恐突击队大队长”臂章,梳着油光锃亮背头的男子,带了十一个人,站在张有成基地门口。
张有成听到勤务兵来汇报,不耐烦地将洒水壶放在花池边,换了一身常服,来到基地门口。见这个厚生的级别与何军、郝子文一般,且看着有些面熟,还未开口,这厚生先说道:“首长好,我是维安局反恐特别行动组的代理组长李光义,相信昨晚贵方已经收到我局签发的协查令,目前嫌犯郝子文在逃。此次冒昧登门,希望首长可以鼎力相助……”
张有成本就对郝子文没有完全相信,昨夜的协查通报加上今日新任组长李光义的到访,更加剧了张有成对郝子文怀疑的程度,于是打断话头,将话反着说:“李组长是吧,协查通报我们已收到,并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两个班进行搜捕。昨日,郝子文来过我这里,因为你们在东边演习,见他身上有伤,给他简单包扎了下,就让他走了,我要是收留他,那可是违反演习条例的!”
李光义道:“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说罢,敬了个礼,便带人跳上飞行器走了。
张有成转身回到别墅花园,见花池里蹲着个人,走近时,才看出是马向辉,便问道:“小辉,郝子文有什么动静?”
马向辉将杂草放在一边,说道:“这人,能吃能喝能睡的,现在还没起呢!”
张有成道:“莫非……是我们多想了?”
马向辉道:“多想什么了?”
张有成道:“如果此人假意投诚,整件事都是维安局上下编排出来的一场大戏,想要整我,这郝子文得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能吃能喝能睡的?!”
马向辉道:“司令,您都说了,这可能是一场大戏,我们现在看到的,也许是他们想展现出来的,并非是真实的。”
张有成道:“这家伙可比南峰难缠的多!”
马向辉道:“不尽然,南峰的心理素质要比郝子文强,郝子文的演技,要比南峰强,至少在没摸清真相的前提下,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南宫霸天从外面跑进来,急匆匆的报告道:“司令,昨晚派往落霞湾盯郝子文老婆梢的四个兄弟,全都失联了!”
马向辉道:“果然,郝子文这家伙不老实!”
张有成道:“好!既然想玩儿阴的,我就奉陪到底!把人给我带到实验室去!”南宫得令,将郝子文揪着后脖颈从床上拉起,一身睡衣睡裤,衣服都没换,就被押到了实验室。
将郝子文四肢固定在墙上,张有成和南宫霸天退在单面镜后,马向辉抄了一条高凳,在郝子文面前坐了,问道:“郝组长,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文审还是武审?”
郝子文本以为一切顺利,突然被南宫揪到这里,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没有回答,反骂道:“我自己跑,你们又不让,带我回来,又不相信我!审什么审,他妈的,大不了一死,就算你们放过我,维安局也不会放过我!”说罢,将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马向辉道:“果然,和南峰一个德行,都是不怕死的主儿!”
马向辉这句话是个圈套,表面上略有些恭维郝子文和南峰都是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果郝子文的反应,是赞同或者是反对,那南峰潜逃和秘密计划的事儿,就被坐实。
郝子文险些中计,忽睁开眼,一口唾沫吐在马向辉鞋子上,骂道:“呸!你放什么狗屁?拿老子和那疯狗做对比!”
张有成在单面镜后,忍不住发笑,前几日拿住南峰时,南峰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就是来卧底的,这郝子文临死还在演。
马向辉拿纸巾擦了鞋子上口水,也不生气,道:“好好好,不拿你跟他比,不过……你也真的比不了。”
郝子文见话头有些转机,道:“我谁都比不了,再混四十年,我有比不了!”
马向辉听他话中别有所指,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但郝子文将头低了,不再说话,马向辉道:“郝兄,我这文审,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等会南宫进来,可就是武审了啊。”
郝子文紧闭着双眼,眉头锁死,然后缓缓睁开,说道::“好,说就说。自我二十一岁进入维安局,因为表现出色,两年后被调入反恐,从斥候兵、侦察兵、情报员、作战员,一步一步,走到了小组组长的位置。何军,我的老领导,从十六年前,就一直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偶像。可他帮不了我,我的功劳再大,最后得到的,无非是一枚奖章、一本证书,而其他的后辈,一点点功劳,就飞速提升。何军没了,论资排辈,按功劳算,这个总指挥,这个大组长,怎么也得轮到我了吧!”
马向辉道:“这些你昨天都说过!”
郝子文道:“是,昨天我是说过,重点是副局长亲自来假惺惺的授任命书,当着全反恐的人给我配勋章,并且以震慑你们为由,搞什么破演习,我这个新人的总指挥,必定要首当其冲。谁知,蓝队竟然使用违禁爆破武器,对我猛下黑手,如果不是我命大,人当场就没了。当时我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我就在想,一定是局里领导听信谣言,说我与你们暗中勾结,你们才放了我老婆,只是没有切实证据搞我,这才用演习的方案,想偷偷做掉我,我才来找张有成那个老东西算账!”
马向辉道:“你刚才说的四十年,貌似别有深意啊。”
郝子文道:“哼,我相信这两三天之内,绝对会有一个新的接班人接任反恐特别行动组的总指挥,而针对我的人,就是这个接班人,一定是!”
马向辉正心下盘算,张有成则背着手走出来,问郝子文道:“李光义,你认不认识?”
郝子文重复了两遍“李光义”,说道:“不认识!”
张有成吩咐马向辉:“查查这个李光义!”
这不查不打紧,李光义的身份信息直接扭转了局面,究竟这李光义是何人,郝子文怎生力挽狂澜,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