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紫菂不相信子胤的人品,实在是紫菂不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人品上。
况且,她和子胤根本说不上熟悉。
紫菂面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作出略微沉思的表情,就抬头问:“水陆法会的参赛规则如何?”
“水陆法会的比赛共有三组,除去丹师那组比较特殊,还有两组比赛,一是单人赛,二是双人组合赛。”子胤顿了顿,深沉地看了紫菂一眼,继续说道:“一般来说,单人赛榜首和双人赛榜首的奖励是一样的。”
“但今年情况比较特殊,仙人书放在整个修仙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准确消息只能再等等。”
因为飞升前要求修士了结前尘因果,破除此身业障。
所以很少有修士成仙后,还不断和凡尘旧人有联系的。
当然,紫菂的师父,泽瑞除外。
基于这种情况,仙人书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参加了单人赛,还能报双人赛吗?”
子胤听到紫菂这话,眼睛里的光一闪,对哦!
“两组可以同时报名,只是双人赛不能有相同职业。但是,你还是药修啊!”
有靖苍筤这个攻击力高的剑修在,在加上药剑双修的紫菂,两个人一起组队去双人赛,夺榜的可能性很大!
那就是说,她可以同时参加两组赛事,如果两组榜首的奖励都是仙人书的话,她就能拿到两卷仙人书了。
她和子胤一人一卷,摇人嘛,这样公平些。
紫菂眼里的胜负欲被勾起。
她得为了自己的命搏一把!
就为了夺冠,拿仙人书这件事,子胤在水陆法会结束前,也不会为难她的。
紫菂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眼神坚定地看着子胤说:“我一定会拿回来一个榜首的。”
看到了紫菂眼中的斗志,子胤只希望自己这个决定没有错。
“好,我相信你。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子胤说完,也不多留,向着起身相送的紫菂点点头,就离开了院子。
目送子胤离开,紫菂忙捂着嘴回了房间,给房间施了一个灵力罩,隔绝了自己的气息和声音,紫菂才把情绪外放,她的眼睛刹时就红了一圈。
“只要能拿到仙人书,师父,我就可以见到你了。”
“我现在可以不用走了呜呜呜,给他们买礼物花了我好多钱啊……”
靖苍筤一直关注着院子里的动静,虽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没有争吵,靖苍筤也就没出面。
只是他感觉到子胤走了之后,紫菂的气息就有些不稳,可是一进房间,她的气息就完全消失了。
靖苍筤心里一紧,顾不得许多,凝结神识之力,悄悄地查探紫菂房间的情况。
他知道紫菂的许多法诀师从别人,但如果那人对紫菂有不好的心思呢?万一紫菂现在有危险呢?
毕竟他还教了紫菂禁术。
禁术不过度使用的话,看起来只是对身体有一点点的损伤,但靖苍筤很清楚,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它违背了这天地间的法则。
与天地法则对抗,是会背上因果报应的。
所以,靖苍筤下意识觉得她的另一个“师父”有点不安好心。
所以当靖苍筤的大乘后期神识突破紫菂的灵力罩听到紫菂说的第一句话后,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不过他心思一转,又想:紫菂也有可能是在说她和子胤一起的那个鹿鸣山的师父。
于是又松了口气,目前看来她也没有危险,只是情绪有些激动。
然后,靖苍莨就听到了下一句……
“我现在可以不用走了呜呜呜,给他们买礼物花了我好多钱啊……”
靖苍筤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又明白过来紫菂到底再说什么。
“所以,她今天是真的想离开了。”靖苍筤见她没事,也没有偷听小姑娘哭着说话的兴趣,就收回神识,双手抚摸着紫菂送给他的一堆东西。
“花了这么多钱,让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靖苍筤起了些兴致,先拆开了放在顶上最小的一个匣子,里面是那根灰色拼苍筤色绣竹纹的发带。
靖苍筤把发带先放在一边,又打开下一个匣子。
里面躺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那是一块圆形的卷云纹蟠螭玉佩,糯种的玉石,在灯光下却显得很清透干净。
靖苍筤合上匣子,把玉佩也郑重的放在一边。
他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拆下去,靖苍筤终于发现了。
紫菂给他买的,是一整套行头。
发带,玉佩,腰带,靴子,还有衣服。
许是知道靖苍筤不戴发箍簪子,所以选了个发带给他。
靖苍筤有些不自在地想:紫菂当时说是给她自己买发带配衣服,但,会不会她已经想好了就是要给他买的。
靖苍筤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念头摇出去。
这样显得紫菂很重视他一样。
但是……
靖苍筤细长清秀的眉毛一皱,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件衣料贵重的衣服。
一寸一寸的,好像在想象紫菂挑选这件衣服时的情形。
他一向冷寂的面容,慢慢变得温和,有了点烟火气。
忽然,一股阴冷气息袭来,围绕着他,连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他越来越强了……”
“好像要这幅身体。”
“你们谁先出手啊。”
……
这些声音像是骨头摩擦后艰难发出的一样,有的尖厉,有的沙哑,闻者只觉得阴冷和惊悚。
这些环绕在靖苍筤身边的鬼魄们,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而这种情况靖苍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以靖苍筤体质的特殊性和他的修为,第一个出手的魂体不一定能夺舍他,但是消耗他一些灵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们谁都想吃下靖苍筤这块肉,但谁都不想先出手,给他人作嫁衣裳。
靖苍筤神色温和地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放回去归置好,然后收进储物袋里,像是完全不受身边鬼魄的影响似的。
他走向床边,准备打坐就寝。
靖苍筤抬起头,温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厉,只一道气势就把摇摇欲坠的灯火,连同着那些聒噪的难听的声音,一同吹散了。
“聒噪。”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紫菂还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昨晚睡得晚,又哭了会,没有精力和心情打坐,往床上一趟就睡过去了。
听到外面激烈的拍门声,她才忽的惊醒。
紫菂揉着有些肿起来的眼睛开门,问道:“怎么了?”
昨晚在宁宁院前守门的小弟子带着哭腔,哀求地看着紫菂。
“宁宁昏迷不醒,请薛师叔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