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后,我看清了来人。
是田文亮!
“叛徒会是他?”我惊疑不定,汗水顺着掌心往外冒,扳机久久不能扣动下去。
田文亮朝着地上的背包走了过去,拿枪指了指,轻咦了一声。
就在这时,砰!巴尔扎开枪了。
“不准动!再跑就打断你的腿!”巴尔扎迅猛的冲出大树,凶神恶煞的朝田文亮撞过去。
“你……你疯了!”田文亮一脸铁青,刚刚那一枪瞄准的是他头顶的树枝,后者正好带着枯叶一股脑落在他头顶,看起来特别狼狈。
田文亮没有动弹,一副浑然手足无措的模样,手里的冲锋枪举起又放下。十米的距离巴尔扎转瞬就到,他二话不说一下子扑了上去,在田文亮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两个大男人翻滚在了一起。
巴尔扎近三百斤的肥膘,狠狠的把田文亮压在身下,这吨位野猪来了也得认怂,何况是田文亮这瘦身板连我都不如。
“尼玛币,大傻柱,你以下犯上,老子毙了你!”田文亮气急败坏的吼道。
啪,巴尔扎一掌拍飞田文亮手里的枪,用匕首顶着他脖子,慢慢一按,渗出了血痕。田文亮立马老实了不少。
我看情况马上要不可收拾,连忙跑了出来,阻止道:“等一下,他不一定就是叛徒!”
田文亮瞳孔一缩,冷冷道:“好啊,你也想害我,亏我还提拔你。”
我没有搭理他,我倒情愿你不提拔我害我做这劳什子破任务,一辈子当个安安稳稳的底层办事员也好啊。我抓住巴尔扎握住匕首的手腕,见他双眼充血,身子微微抖动着。
“告诉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巴尔扎冷酷的和我说道,眼睛却紧紧盯着田文亮恐惧的脸庞。
我叹了口气,愤怒能冲垮人的理智。把拍飞的冲锋枪找了回来,借着月光打开弹夹,里面子弹是满的。旋即又搜了田文亮的身,发现手枪里子弹也是满的,没有用过的痕迹。
“如果他身上的子弹储备没有变少,手榴弹、信号烟雾弹都没少,至少能够证明不是他干的。”我分析说道。
“对,快搜我,我一个都没用过。”田文亮抓着救命稻草不放。
巴尔扎犹豫了片刻,眼睛一眯,摇头道:“哼,物资是你分配的,你要是给自己多准备几份,谁知道!”
田文亮破口大骂:“背包我不是第一个挑的,你告诉我,老子怎么作假!”
“有啥不可能,事先藏肚子里,跳伞后再把它拉出来!”巴尔扎信誓旦旦的说道。
田文亮一时语塞,居然不知道怎么辩驳。
不过巴尔扎的匕首移开了田文亮脖子,看来他也开始动摇了。趁热打铁,我顺势把田文亮的背包扯下来,一阵翻找。里面装备和我们一样,除了少了一些干粮,其他一应俱全。
“我听到爆炸声和枪声就跑过来了,发现血迹后就一步步跟了过来。”田文亮连忙解释自己的来历,时刻窥视巴尔扎的表情,他的生死就在巴尔扎的一念之间。虽然他是巴尔扎的顶头上级,但毕竟和我情况不一样,田文亮做了我好多年的长官,对我威压还在,而巴尔扎闲散惯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僵持了十分钟,两人大眼瞪小眼,呼吸越来越重。
“我要是真要杀你们,下任务的时候给你们指条死路就行了,哪需要动用枪械这种低级手段。”田文亮说道。
巴尔扎沉默了一会,慢慢爬起来,对我说道:“把他绑起来吧。”
我苦笑一声,暗道这回真是得罪姥姥了。要是田文亮不是叛徒,我能想到随后而来的暴风骤雨般的报复。
“哎,老田,得罪了。”我找了根绳子绑住田文亮的双手,再把手固定在肚子上,这样他不但不能动,小动作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背包继续让他背着,只不过枪械都收缴了起来。
没想到田文亮冷笑着点了点头,啧啧嘴,反而赞许道:“你们两小子够狠,有种,我之前小瞧了你们。呵呵,知道回去以后的下场了吧……把你们扔到共军敌后去。”
巴尔扎还没从愤怒中释放回来。我们三个人休整了一下,迅速离开这地方。
田文亮夹在我们中间,被时刻看管着,直到他洗脱罪名。
我们朝着人像所在的位置进发,发生了徐二娘的事后,我们已经不敢用信号烟召集同伴了,万一叛徒另有其人我们等于告诉叛徒来杀我们。
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也不敢太过休息,绑腿的脚开始微微酸疼。
走了很久,相似的树木不停的出现在眼前,仿佛无边无际,怎么也走不到头。
“老田,要是我们完成了任务,怎么回到台湾?”我忽然问了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飞机失事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失去了作用,在人烟绝迹的茫茫山区,连在哪个省都不确定。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得救的可能。
除非……有后续部队来接应!
“别想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只能靠我们自己出去。”田文亮幽幽的说了句。
“艹,别告诉我们用脚走出去!一年,两年,十年!到时候老蒋都反攻大陆了吧。”我呸了一口。
“哈哈哈,这个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田文亮老神在在的说道,至于是什么办法他死咬着不肯说。
“放我呀,放了我就告诉你们,嘿嘿……”他奸诈的笑着。
噗,巴尔扎本就脾气不好,一听田文亮油嘴滑舌的样子,骂了一声,回过头就是一脚,直直的踹在他命根上,“烦死了,回不去就宰了你!”
田文亮双腿一夹,蹲在地上低声哀嚎。
“放心,我认识一个姓尸的,能帮你解决痛苦。哦,好像你也认识他,嘿嘿,正好省了介绍费。”我拍了拍他的背,默哀三秒钟。哎,谁叫你嘴贱呢。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斑驳的光束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射下,肃杀的寒意让我精神保持的还算良好。
我们暂时走出了那一片茂密无比的丛林,前面是一条溪流,两边的杂草没过了膝盖。
“营地?”巴尔扎猛的停住了脚步。
我和田文亮凑上去一看,顿时脸色古怪。
只见不远处的溪流旁边,搭起了三个大帐篷,散落了一些金属碗棚,有篝火的痕迹,
“这么大的帐篷不是我们的。这里还有其他人!”我蓦然说道,其实是在询问田文亮,只有他最清楚。
田文亮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上一批派到这里的我们的人还是几年前的事了。”
简单的定计后,由我押着田文亮躲在树丛里随机应变,巴尔扎匍匐靠近营地,查探情况。按理说以他的身材不适合搞侦查,但我们这里就属他有经验,我去还不及他呢。
只见他没入杂草丛中后就不见了踪影。
我静静的等待十分钟,就在我不耐烦的时候营地中人影一闪,巴尔扎朝我这边挥手:“没人!”
我心领神会,带着田文亮小心的朝营地靠近。
这是一处作为落脚点的临时营地。
“他们走的很匆忙,东西都来不及带走。”巴尔扎一见到我们过来就开口介绍道。在他指点下,我们注意到了几个细节。熄灭的篝火堆残存一点点的余温,表明他们离开不久,至少晚上在这里度过夜。帐篷里有七条毯子凌乱的堆着。而且营地不远处还有新鲜大便的痕迹。
三个帐篷中有一个最小,里面布置的干净的多,看样子只有一个人活动过的迹象,还有一把碎掉的小镜子。睡里面的人一定级别很高,我猜测帐篷里住的不是他们的头,就是一个女人,可能两者皆是。
“看这毯子的数量,人数至少在七人以上。他们是什么人?”我疑惑的说道。不过心里已经把他们看成了潜在的对手,至少不是我们保密局一系的。
问题是营地空空如也,人都哪里去了?临时出去办事,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必须离开?
“如果有急事需要临时离开,不可能不收拾这里,而且森林里潜伏着危险,他们不可能不留下一两个人看守老巢。”巴尔扎分析道。
我皱着眉头,这么推测,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不立即离开的理由。而且没有哪怕多一分钟的时间给他们收拾行装。
这突然出现的未知人马,一下子把事态搞得很复杂。我们现在不管从人数还有心态上都处于下风,再遇上另外一伙不知道底细的神秘人,凶多吉少。
巴尔扎不死心,继续寻荡营地四周。忽然,他叫了一声:“娘娘的,这里也有地道!”
我走了过去,咕哝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地图你没看?地下几乎到处都是。”
“不是,这地道被挖开了!”巴尔扎扒开边上的杂草,果然,是一个井口般大的漆黑地洞。
我低头看了眼,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洞面很新,是不久前挖的。
“营地里的人干的?”我疑惑道。
一直沉默的田文亮突然开口:“这开洞手法,有点像盗洞。”
“难道我们遇到盗墓贼了?”我感到不可思议,这深山老林难道还藏着什么古墓不成。
我把发现地道网的事情和田文亮简单说了一下,他对那张羊皮纸极为感兴趣。巴尔扎冷眼看了他,没有把羊皮纸拿出来给田文亮过目的意思,惹得田文亮一肚子闷火。
“东子,我老感觉下面有东西,你要不要下去看一看?这洞有点小,我不方便。”巴尔扎不好意思的和我商量。
我一拍胸脯:“我什么没见过,没问题。”
在巴尔扎坚持下,我腰上绑了根长绳子,一有问题就拉三下绳作为信号。而后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爬入了地洞。
进入地道,手电筒扫了下,沿着水平方向走出七八米,发现一个垂直向下的深洞。
洞口有两人宽,一阵阵的阴风间歇性的往外冒。让我高度紧张的是,洞口发现了明显的血迹。
手电筒往地洞里面照去,漆黑一片。忽然,两颗绿油油的宝石凭空亮了起来。
“咦,这个是……”
宝石慢慢变大,向洞口飘忽而来,微微晃动着,手电筒的光照下,宝石周围隐隐出现模糊的银色斑纹,散发着珠光宝气。就像是一堆宝物向你走来。
我啧啧称奇,鼻子抽动了几下,淡淡的腥臭。
就在这时腰上一紧,绳子从地面上方被拉的绷直。有人在拉我。一下、两下、三下!是求救信号!
“不好,巴尔扎遇到危险了!”我脸色一变,连忙放弃继续窥探,转身往回爬。
“真是的,下面没危险,上面反而出事了。”我刚刚伸手往上面攀爬。
嘶嘶~背后腥气越来越浓重。
下意识的往身后瞥了一眼,仅仅一瞬,我暗骂一声,立马收回了下面没危险这句蠢话。
只见地洞里幽幽的冒出一个巨大的蛇头,银色的鳞片闪烁着妖艳的光芒,眼珠子碧绿冷冷的往我看来,额头上长着一顶银色的蛇冠,看起来威风凛凛。
地道里栖息着一条巨型大蟒蛇!
“快救命,有大蟒!”我慌忙大叫,脚下踩了个空。
银冠大蟒慢慢的朝我游来,腥红的蛇信试探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