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要安慰我了,我已经坚强多了。刚才谢谢你了,你真的很不容易。”蔡灵臣轻笑道。
我脸色凝重:“我没有开玩笑。”
蔡灵臣眉头一动,盯着我眼睛问道:“嗯?你话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怎么可能没有死?”
我将她的挂件拿过来,指着照片中央的那个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道:“这个男人,我不会认错,记忆太深刻了!在四月份,上海外滩港口的一艘叫金华轮的货轮上,我见过他,就是他给我注射了一针神秘的蓝色药液。也是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告诉我们之间有一个叛徒的存在。”
蔡灵臣仔仔细细的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几十秒,突然表情一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玩笑可不好玩。不过可以给我当故事说,在这臭气熏天的环境里,倒也适合蹩脚的故事。”
我一下子有气无力的倒在墙角,哎,深感无力的叹了口气,要怎么说服她呢?蔡灵臣明显认为我在变着花样开导她,谁叫这个故事太离奇了,要不是亲身经历换我也不相信这鬼话。
我紧盯着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的脸,心中不停的颤抖,脸色越来越凝重,不会有错,一定是他!这张脸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每每都在噩梦中重复
我现在的一切遭遇,似乎都与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联系。
“万万没想到这个神秘人居然是蔡灵臣和蔡灵毓两个大美女的亲生父亲。”我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邋遢大汉的形象,豹子般凶狠的目光,那诡异的一抹邪笑。我忽然一个机灵,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蔡灵臣尽管还是认为我在开玩笑,良好的涵养让她依然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父亲叫蔡堔,1938年死了。军统特务汇报说他死在了蔡灵毓的手里。”她把1938年说的很重。
我一听见“蔡堔”这个名字,一下子怔住了,果然是他!“妈的,当时居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真是太笨了!”
我默念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无法逃脱宿命的轮回,蔡堔,1949。”
蔡灵臣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惊愕道:“无法逃脱宿命的轮回,这是我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我心里此时比他还震惊,蔡灵臣的这个反应表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在金字塔神秘墙壁上镌刻的那行小子的主人,给我注射液体以及通风报信的的神秘人,蔡灵臣的父亲,三者的身份居然是一个人!
蔡灵臣冰雪聪明,看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察觉我不是在骗她,在她催促的追问下,我只能把在东海孤岛地底金字塔的遭遇和她挑重点说了一遍。待一切讲完,我幽幽道:“如果黄金墙壁上的落款真是你父亲无疑,那就表示,至少1949年,也就是今年,他出于某种目的依然活着去过金字塔内部。”
“这……怎么可能……”蔡灵臣听罢,花容越来越凝重,语气支支吾吾起来,显然太过震撼,在慢慢消化这惊人消息。我这个时候很识趣的没有打扰她,其实自己也在竭力消化这一发现。也就是说,蔡灵臣和蔡灵毓的父亲,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隐瞒,不,应该是伪造了自己的死亡,从事着一件现在看来不可用常理揣测的事情。
过了良久,蔡灵臣凝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要回到台湾,把一切真相查个水落石出!”顿了顿,坚定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父亲一定有着他的苦衷。”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暗道蔡堔这个人物一定要找到。几乎可以肯定,他身上有我急切需要知道的绝大部分秘密。
“东子……”蔡灵臣轻轻一叫,第一次这样喊我的名字。我没来由的心里一暖,“怎么了?”
蔡灵臣修长的眼睫毛眨来眨去,眼神闪烁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父亲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害他,至少留他一条命。”她见我脸色微变,苦笑道:“看在我的面子上。”
“哎~”我叹了口气,向来睚眦必报的我回道:“真相还远没有水落石出,现在说这些有点早了。你父亲不一定在害我,呵呵,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非人的体质,很有可能就是拜你父亲所赐。”
蔡灵臣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失落,紧紧抱住双膝,在炉火中显得极为孤寂而弱小。我看的不忍,再坚强的女子毕竟还是女子,有她脆弱而柔软的一面。
“好,我答应你!”我做了一会儿的心里斗争,最终还是意气用事战胜了理性。
蔡灵臣一把将我抱住,脸上的泪水滴了一滴在我脖子上,在我耳边低吟道:“谢谢,如果我父亲错了,就让我来偿还他的罪孽。”
我身子一震,连忙捂住他的嘴,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接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陷入了沉思。我把到目前为止获得的信息想要串在一起,可惜线索还是太少,很多关键问题还需要蔡灵臣父亲的当面对质才成。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的地眼行动,似乎是金华轮事件的延续,我会参与此项行动里面必定存在着隐情。
时间慢慢的流逝,我喝蔡灵臣之间反而开始产生了一丝隔阂。蔡堔犹如一只挥之不去的幽灵,其阴影始终笼罩在我们头顶。
我心里默默的哀悼,也许我这个人真不适合谈论感情吧。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巴尔扎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他和老太监都没有回来,这让事态再次操着失控的局面发展。
理性告诉我,巴尔扎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看着蛇王硕大的头颅旁,那幽深漆黑的狭窄洞口,仿佛是吞噬生灵的凶兽巨口,看起来邪气直冒。
就在我们等的心焦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恶心的浓郁腥臭味从蛇王的鼻孔里传来,而后,其紧闭的嘴角里汩汩的流出深红色的伴随着胃酸的粘稠淤血。
我猛的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它受伤了!”刚想上去探究一下虚实,被蔡灵臣拉住:“先观察一下,谨慎一点。”
我紧紧的盯着蛇王的变化,九龙宝剑时刻横在胸前戒备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蛇王流出的血液渐渐变少,由于浑身金甲覆盖着,看不出身体的变化。直到一只只白色的寄生虫模样的蠕虫在其嘴角边爬来爬去,我再也坐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走上去,九龙宝剑往前一伸,晃了一下,最后虚点在蛇王紧闭的一只眼珠上。
“你退后!”朝蔡灵臣低喝一声,后者倔强的往前一靠,靠在我身体上,拉住我另一只手臂,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我嘴角一弯,有女如此夫复何求。我也不矫情,默念一句上苍保佑,手腕一动,剑刃毫无阻力的插入蛇眼中。没有任何停留,用出死力,将整个剑身一股脑的插入进去,要是蛇王没死,也让它受个重伤。
一眨眼的功夫,九龙宝剑几乎全部插到眼睛里面,只余长长的剑柄留在外头。我大喝一声,用力一捣,一股脑浆翻滚的跐溜声,殷红的粘液和血水从眼珠子里不停的彪射出来。
“它死了!”这一下,我和蔡灵臣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压抑脸上的震惊,片刻后就是狂喜。
“娘希匹,这头蛇王原来已经死了,艹,一条死蛇把我们吓的半死,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我连连跺脚,把九龙宝剑用力拔了出来,从伤口里看得出,蛇躯已经开始僵硬,显然死了一会了。
蔡灵臣疑惑道:“可是它带我们来这的时候还算有生机,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死了?血从它体内流出来,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内伤?”
我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我之前在蛇肚子里的时候,为了稳住身形,用九龙宝剑划开过它肚子……这么一算,好像有十几米的口子,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有可能!蛇王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受了重伤。嗯,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让它来不及消化掉我们就亟不可待的把我们吐了出来,不是我们原先认为的运气好,而是胃抽搐后的自然反应。”蔡灵臣说着,兴奋的抓着我的手:“也就是说,是你误打误撞杀死了这条蛇王!”
我激动过后,就是一种荒诞的感觉。巴尔扎和尸老两个人冒险离开这里,岂不是很冤枉?
就在这时,潺潺的水声从洞口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朝洞口出来!
我一个机灵,将蔡灵臣护在身后,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待淌水的脚步越来越近,漆黑的黑暗中,隐隐有人影闪动。
我咽了口唾沫,沉声道:“巴尔扎?是你吗?”
对方没有丝毫停顿,身影越来越近。
“难道是那个守墓人回来了?”我不自觉的把剑柄握的咯咯直响,身子微微弯下,做战斗状。
眼看侧着的人影马上要显现真身,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里面猛的飞了出来。
那个身影水平飞了出来,我大吼一声,九龙宝剑高高劈斩下去,可是仅仅一瞬,剑刃马上要落到那人天灵盖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是老太监!”
我硬生生的停住了手势,砰,老太监结结实实的撞到我胸口,立刻倒在了地上。我一看老太监的样子,心里一沉,老眼涣散,失了魂一样。
“小心!”蔡灵臣出声大叫。我眼睛一瞥,又一具肥大的身躯从洞里往外飞,这体积不用想就知道是巴尔扎的了。
我连忙捂住脑袋,巴尔扎两百多斤扔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非砸晕不可。
可是过了几秒钟,我和昏迷中的老太监依然安然无恙,奇怪,巴尔扎没有压过来?怎么没动静。
只听一声陌生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们耳中:“艹,卡住了!”
我拿开捂住头的手,抬头一看,巴尔扎的大肚子结结实实的卡在了洞口上,上半身耷拉着垂掉下来。
我急忙上前把巴尔扎往外拉,突然,透过巴尔扎的大屁股上部,半张脸色苍白到不像地面人类的上半个脸庞赫然与我对视。
我大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