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那人反问。
我面露寒霜:“当然是你爷爷!妈的,是你把巴尔扎他们弄成这样的?”
“嘿嘿嘿~不要对救命恩人这样说话。”那人夸张的大笑,整张脸赫然抬了起来,这个人上半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汗毛,眉毛也不存在,看起来已经不舒服了,结果当他的嘴巴露出来时,我还是骇然变色,这个人……没有下巴!血淋淋的大舌头卷曲着舔舐鼻孔。
“嘿嘿嘿,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该停留的地方。”怪人嘿嘿一笑,没有嘴巴发声,浑然是腹语。
不等我追问,他那渗人的脸往后急退,腹部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消逝在幽深的黑暗之中。
巴尔扎卡在洞口,我没法阻止“没下巴”的离开。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小,音调却变着忽高忽低,似乎在和什么东西交谈着什么,让我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蔡灵臣已经把老太监扶到火炉旁,过来帮我把巴尔扎从洞口扯出来。要不是蛇王死了,我们还真不敢弄这么大动静。
只见他双眼翻白,嘴里吐着白沫,神志不清的模样。裸露的手臂上都是刮痕,血痕斑斓,看得我连连摇头。
废了好大劲我们才把他拖到老太监旁,拍打他的大脸:“喂,醒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们这个样子像是中了邪,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吓出来的。”蔡灵臣不确定道,“护理的用具都丢在了蛇肚子里,不过看他们样子,外伤应该不算致命,就怕会感染。”
“不要紧,他皮厚实,贱人哪那么容易死掉,到地府小鬼抬这两百多斤的肥膘还要多费一个小鬼的人工,我是阎王,根本不收他!”我不停的抽打两人的脸,狠掐人中。
她将巴尔扎的衣服撩开,查探下伤势,结果一看,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巴尔扎肚子上用匕首划开了一行鲜血淋漓的血字。
“出口在一百步后的顶部”
我瞳孔一缩:“这是巴尔扎的字迹,之前和他闲聊的时候见他写过黄诗。娘希匹,这血字是他自己刻在肚子上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蔡灵臣看着肚子上狰狞的伤口,一时间找不到干净的纱布进行擦拭消毒,一筹莫展。
我吸了口气,沉声道:“他一定是发现了出口所在,但是他知道自己和老太监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法开口,所以为了把离开这里的信息传达给我们,特地忍着剧痛拿自己肚子开刀。啧啧,对自己这么狠,还真是巴尔扎的风格。”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自己回来,而是被那个没下巴的怪人给扔了出来。”蔡灵臣奇怪道:“那个怪人难道真不是害巴尔扎他们的人?”
我一听,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蔡灵臣的意思是说,那个没下巴的怪人如果要害我们,何必不来个痛快一点的,还费那么大的劲。
“只能等巴尔扎醒来以后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说着,说话的功夫,那没下巴怪人的怪声渐渐消逝。但我们却丝毫不敢放松,谁知道他有没有躲在暗黑的洞里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帮我把他们两的衣服扒光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蔡灵臣将巴尔扎上衣扒光,露出壮如牛的胸膛,没有其他的血字了,转而去扒老太监的,“快点,你难道还让我给他们脱裤子不成?”
我连连点头,将巴尔扎检查个通透。除了好几处指甲扣出来的伤口外,没有特别的发现。
这时,蔡灵臣也把老太监检查的差不多了,道:“他身上没有伤口。”我看她从老太监怀里取出一把青铜钩子,脸色古怪的凝视着。
“有什么奇怪的吗?这是从那座阁楼里得来的。”我说着。
“还记不记得,当时那具女尸诈尸的情形?”蔡灵臣看过来,我一想,道:“当然记得,巴尔扎被吓的差点尿裤子,那女尸不但活了过来,为了挣脱青铜钩子,连下巴都……”话到一半,我猛的一惊,立刻明白了蔡灵臣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可置信道:“你是说……那个没有下巴的怪人,是从这青铜钩子上逃脱出来的!”
“有这个可能。”蔡灵臣点了点头。
我心思如电,阁楼里挂着四个青铜钩子,其中三个都有尸体,唯独缺了第四个,上面空空如也。一开始我以为消失的那人就是在溶洞里发现的那具邪尸。现在看来,这个没有下巴的怪人的可能性更大。而他的下巴估计已经事后从钩子上取走了。
“不对,那人不是尸变的粽子,为什么不用手把自己救下来?”我奇怪道。
“这个无从得知。”蔡灵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额,容我谢谢……可能他当时被绑住手脚,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无法动弹吧,既然女尸被人下了蛊,其他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记得死掉的三具尸体没有其他外伤,死因怀疑是大出血导致窒息而亡,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活活吊死的。假设当时的情形,加害他们的那个坏人把他们吊在钩子上,通过某种邪术控制他们的手脚,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痛苦万分的惨死,没多久便离开了阁楼。这时,有一个人没有死透,他用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承受巨大的痛苦,蹦断了自己的下颚骨,从钩子上挣脱出来,在恢复行动能力后逃入了这个密道里。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费芩一伙的,是我们保密局的同僚。”我猜测道。
“如你所说,那他不是这里的守墓人,也没有加害我们的动机。要我们尽快离开就说的过去了。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和我们解释清楚呢,还是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蔡灵臣不解道。
“从他话里的意思,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是保密局的人。”我摸了摸下巴,顿时感觉凉嗖嗖的,不知道那个人没下巴不难受嘛,以后思考问题难道摸额头不成。我恶寒的抖了抖,道:“算了,不听他的我们也打算离开这鬼地方。再不见见地面的阳光,我身上都长绿毛了。”
蔡灵臣帮忙把巴尔扎他们的衣服穿回去,我拎着九龙宝剑来到蛇躯旁,抚摸着上面细腻坚韧的甲片,手起剑落,稍显费力的割下几片一米见方的甲片,裸露的蛇皮已经干瘪发臭。
“会不会做衣服?”我把割下来的甲片丢给蔡灵臣,她张大了嘴巴,吃惊道:“你是要做防弹衣?”
“前途未卜,得留一手。”我点头道。
“和母亲学做过一点女红,不过我只会做裙子,你穿不穿?”蔡灵臣俏皮的笑道,我脸皮一红:“能保命就行。额,最好把裙子做的爷们一点!”
半个小时的休整后,我和蔡灵臣各自穿着一件同款的制作粗糙简陋的金光闪闪的黄金裙甲,远远看去就像一对时髦的姐妹花。蔡灵臣很用心,用边角料做了一把黄金剑鞘,将九龙宝剑插在里面,背在了衣服上。
“真沉!”活动了几下,还是比较吃力的。试着背起巴尔扎,沉的我直翻白眼,“嘿咻,嘿咻!”不行,只能拖着他了,背起来别说爬到地面了,走直路都够呛。
蔡灵臣一介女流就更加吃力了,幸好老太监消瘦,背他和背一具骷髅骨架一样轻。
“这傻大个,欠我多少条命了,回到台湾我一定让他请最好的餐馆,最好的陪酒女。”我呸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抄起巴尔扎的咯吱窝吃力的拖行到幽深的洞里。
蔡灵臣紧随其后。
双脚一踏入水里,刺骨的凉气直往脚底板上钻,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我们活动发出的声音。我精神高度紧张,未知的黑暗里头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
洞口一直没有变大,直直的。
“五十步,五十一步,五十二步……”心中默念着,我有意将步子迈的大一点,模拟巴尔扎的大脚踏出的步伐。
一百步的距离,转眼就到。
“就是这里了!”我停下了脚步,把巴尔扎安置在边上,举目望向黑漆漆的头顶,以蛇躯的体积判断,至少有七八米高。
“出口在一百步后的顶部。我爬上去看看,你在这里注意安全。”我对蔡灵臣道,后者关切的点了点头:“你自己也小心点,我可不想再多背一个神志不清的白痴离开这里。”
我笑着回了一句,抓起洞壁就往上爬,由于很窄,朝着蛇躯身上借力,只十几秒的功夫就摸到了顶。
“不在这里。”我又朝前后三四米的范围进行摸索。忽然手一粘,鼻子一闻,是血迹!我精神一震,出口一定就在这附近。
又挪动了一米多,顿觉凉风微微的传来,手一探,空的,是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我大喜,连忙把这发现告诉蔡灵臣:“臣臣,找到出口了!”
“太好了!”蔡灵臣惊喜的叫道。
刚把头往下看去,仅仅一瞬,我的笑容立马凝固了,只见一双闪烁着淡淡的诡异绿光的眼珠子冷冷的从下方注视着我。
“蔡堔?”我瞳孔一缩,这绿光在金华轮袭击我的神秘人身上遇见过。只见绿色的眼睛朝前悄无声息的移动了几步,连水声都没有发出,那里应该是蔡灵臣呆的地方,而她浑然不知。我心下大急,刚想跳下去,只听咕噜咕噜的声音从那一个方向传来。
声音传来的同时,绿色眼睛一闭,顷刻间不知去向。
我扑通一声跳到蔡灵臣旁边,拉着她的手:“快离开这!”
蔡灵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和我合力将老太监和巴尔扎抬入顶部的通道内。
抹黑巡查了一下,所在的通道竟然是遍布地下的地道网中的一条。
“那个没有下巴的人刚刚就在我们附近,他在监视着我们离开!”她喘着香气说道。我嗯了一声,心道刚刚可不止这一个人!
我深思熟虑后没有把那个绿眼睛的存在告诉蔡灵臣。万一以她的性格,知道那人可能是她父亲,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找寻下去。何况他到底是不是蔡堔还不知道呢。我绝不会让这个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好姑娘再去犯险了。
“地上有血腥气,应该是巴尔扎故意留下来的线索。”我岔开话题,心事重重的和她踏上了重回地面的通道。
“永别了,这个鬼地方!”我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