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时代,仁孝天皇,天保元年。
夏天的夜色,总是挂着迷人的色彩,有点深沉却带着一浪一漫。天空的云朵在月光的映射下,流水般幽进,若隐若现。那高悬着银镜似的圆月,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在蛙鸣虫啁中,繁星调皮的眨着眼,快乐的欣赏着婆娑的树影。这时,习习的凉风却把躺在草丛里的一个男人唤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男子揉了揉自己脑袋:“我的头发怎么变这样了?”
“咦!我的衣服怎么变‘吴服’了。”男子旋即摸了摸衣服,摸到腰间:“好家伙,武士刀!”
接着拔刀,观看一番:“居然是开刃的真家伙!”
“难道我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古代岛国。”男子收刀入鞘:“我记得只是去洗个温泉浴,女侍刚进来......”
原来此男子乃是旅日华人,名唤“骅”。因其导游曰:岛国之温泉浴,温泉女有“特色服务”,别有一番风味。
骅有猎奇之心,愿以身亲验,结果因为捡肥皂,不慎滑倒,磕晕了。待之醒来,已是穿越之人。
“既来之则安之。”骅旋即起身,整理衣着,捡起丢在一旁的斗笠戴上,结果忽然直觉头晕目眩,一段记忆强涌进来:
平民出身,渡世人。
渡世人,亦称搏徒,通俗点——打手,高级点——保镖、雇佣兵。
斗笠、披风、草鞋、腰间一把长胁差。这些人略懂武技、粗通文墨,没有正当职业,游走在各地帮会之间混口饭吃。帮派收留这些搏徒落脚,提供宿食,基于所谓的“江湖义理”,搏徒作为客人为帮派尽忠,完成帮会发布的任务,甚至在任务中丧命。
江湖义理:即如华夏淮阴侯韩信故事“一饭之恩”、季布“一诺千金”: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吃饭问题,但是JpN江湖规矩是,老百姓很少参合,收留渡世人的一般是当地帮派,渡世人需要之午后三时之前找到落脚点,得到许可之后,帮会提供“一宿一饭”,宿即过夜,饭则晚饭。
同样是流浪,但是渡世人和浪人有本质的区别:浪人是失去家主的武士,身佩一长一短象征武士身份的两把刀;渡世人则是平民出身,腰间只能佩一把刀,为了一口饭吃,四处旅行,周游各地。
骅旋即感叹:“前世我远离乡土,赴入大城,亦不过是为了“一宿一饭”,与渡世人何曾相似,怪不得是‘都市人’。既然如此,今日错过宿头,就在这野外露宿一晚吧!”
就在这时,山下的驿道上,突然出现火把的亮光,接着一阵喧哗、砍杀的声音此起彼伏,骅听着一惊,本想跑路,但是“富贵险中求”,自己在华夏曾是武术运动员:省散打冠军,苦练《单刀法选》十余载,只是从没见过人血。
骅潜行匐进,摸到厮杀地临近的草丛,却见一群武士和浪人打扮与一伙粗布褐衣,并喊着“蛤里卢崖”互相厮杀。
骅思虑片刻,决定加入武士这一方,拔刀而起,对着一个褐衣头目,施展“斩刀式”:挥刀斩马血浸沙,举旌笙角破千杀。
刀借人势,一刀横斩而下,头目霎时毙命。
骅也不犹豫,立马施展“闪刀式”:出似长龙收若蛟,行云流水锋鸣刀。
只见骅在人群中,步法极快,腾挪间,已经连斩三四人。
就在这时为首的武士队长大喊道:
“ご协力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阁下の名を闻きたい。”
“感谢阁下助阵!愿闻阁下名讳。”
骅正厮杀间,来不及多想,用蹩脚的日语,旋即脱口:“尾张,中山骅!”
“中山君、私は主君を护卫して撤退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
“中山君,我等需要护卫主公撤退,望君搭救一二。”
骅亦不再言语,进进出出几个回合便杀到驾笼前,这时一个五旬老人从笼出来,几个武士护卫着且战且退。
队长示意骅去第二个驾笼,却见帘子打开是个美人: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
“失礼をお许しください!”冲到驾笼边,骅伸出胳膊,抓住美人的纤纤玉手,用力一扯,温香软玉便抱满怀中。左手搂着美娇娘,右手舞刀且战且退。
怀中的美人紧紧地抱着骅,丰盈的身体弹软如绵,若在平常,骅肯定巴不得能被抱得久一点,但身处围攻之中,却恨不得早点解脱才好。却见此刻一名贼人挺着竹枪直刺而来,骅立刻将女子先甩一旁,施展“入洞刀式”,单刀破竹枪,被骅贴近,一刀斩杀。
贼人见骅悍勇,逐十来人围了上来。
见鬼!骅苦笑,这下走不了了。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把怀里美人重新推回驾笼里去。自家则一挥刀,作势逼开众人,这时笼里女子,拿出弓和箭递给骅,骅收刀,他用力将打刀往驾笼的木板上一插,拉弓搭箭。
“中!”
弓弦响过,从骅的弓上飞出的长箭,将一只瘦子贼人射了个对穿,箭矢上的余势不减,箭死死地钉在地上。
“中!”
又是一箭射出,嗷的一声叫,另一名贼人也被惯足力道的利箭带得飞起。
接连几箭,骅一喝一箭,喝声声震四野。弓弦声一声紧追一声,五六名贼人被射杀。
贼人见骅箭术绝伦,不敢向前,双方进入对峙。
忽然温暖的触感这次从背后传来,丰盈又充满弹性。不知是不是因为胆怯,车中的那位美人从后贴上骅的身体。前面是群贼环伺,后面则是佳人相拥,骅一时间,却有落入冰火九重天的感觉。
就在这时之前撤退的武士队长带着大队人马杀到。
在人数优势之下,贼人很快被全部剿灭。
“老夫群马郡郷士上杉谦章、阁下の命の恩に感谢します……”被救出来的老头看到危险过去,被着名家丁搀扶过来道谢。
那女子连忙离开骅,乖巧的走到上杉谦章身边。
骅闻言罢,鞠躬回礼:“刀を抜いて助けるのは武士の本分だ分。”
上杉谦章见其气度不凡,神色郑重了几分:“老いぼれて旅がうまくいかず、贼に陥りかねない。恩公が刀を抜いて助けてくれたおかげで、この厄を脱した。命を助けてくれた恩は、报いないわけにはいかない。阁下はどこの藩士ですか。”
“老朽出行不顺,险陷贼人。多亏恩公拔刀相助,方脱此厄。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敢问阁下是何处藩士?”
上杉谦章匆匆的经过了一番打理,已经不同于方才的狼狈,看起来很有一番气度,不似普通的乡绅。虽是垂垂老矣,又有些虚胖,但自端正的眉目中,依然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必然是个风流郎君。而他的言辞,颇有修养,必不是普通粗野武士。
骅闻言罢,暗叫不好,适才情急胡乱说了出身、名字,如今只能用谎言圆谎:
“尾张,中山骅!その祖は织田家の家臣で、中山荘园を守るため「中山」と名づけられた。”
其祖乃是织田家家臣,因守卫中山庄园被赐姓“中山”。
因为以骅对岛国历史的了解多来源于游戏和动漫,后世最有名的可不就是尾张织田信长么!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信长公が逝去し、吾家はとっくに农人の家であった。これから江戸を游歴する。一挙手一投足の労を取るに足らない。上杉公が无事である以上、私はまだ道を急ぐ必要があります。”
“信长公逝世后,吾家早已是农人之家。现在要游历去江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上杉公无恙,吾还要赶路,就不作陪了,还请勿怪。”
但是此时上杉家的武士队长:
“阁下はここから江戸に行くのは远い、一日の功ではない、そして私の主君のところに一晩泊まりに行きましょう。”
“阁下此去江户远矣,非一日之功,且去吾主公处留宿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