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莲看向赫连斐,赫连斐所谋的是天下,而她所谋的是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放眼整个天圣,也唯有赫连殇才能成为她的夫君,却未曾想,这条路并不顺利,相比于其他皇子都来讨好她,她在慕王府也好,昨夜之事也好,都让她受尽了百般羞辱。
“多谢,四殿下有心了。”水碧莲脸色略微苍白,刻意露出一个笑脸道。
“水小姐在羽城受了不少委屈,若有需要,我一定全力帮助水小姐。”
赫连斐又岂会不明白,水碧莲并不像和他有太多的接触,但现如今若说有机会,他唯一的机会便是北静候,若能得到北静候的支持,他或许还有机会,若不能,他距离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只会越来越远。
水碧莲的态度有恃无恐,赫连斐也明白,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当真。”
赫连斐的话,水碧莲改变了态度,北静候派去的杀手,死在了她的房中,北静候的势力范围终究是在北境,而非羽城,若此事是,能够利用赫连斐,何尝不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呢?
“当然。”
赫连斐虽然有些奇怪,为何水碧莲会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对他而言,只要水莲碧态度改变了,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他定要全力一试。
“若你能替我杀了慕浅画,我就说服父亲,支持你,如何?”水碧莲看向赫连斐道,与脸上的笑意相较,眼神中的杀意更加明显。
“水小姐,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慕王府的防备,赫连斐心知肚明,若能除掉慕浅画,当初的慕长风也不会安然活到现在,毕竟觊觎慕王府权力的人多不胜数,慕长风当初被慕东辰认领为养子,慕王府就有了继承人,只可惜,慕王府的刺杀,没有一次是胜利的。
“既如此,我就不为难殿下了,看来,殿下的势力也不过如此,倒是我高看了殿下了。”水碧莲继续说道。
赫连斐这样的人,水碧莲了解,太子还在时,常年被太子压在脚下,如今太子不在,又被赫连殇压了一头,甚至连赫连羽的地位都高过于他,赫连羽的背后还有一个北定王府,而赫连斐的身后,不过是个空架子,洛贵妃如今母家中落,就算母家兴盛之事,也没有助赫连斐为帝的打算,何况如今存在的势力机会全部被瓦解呢?
“你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本殿下,若我尽全力,区区慕浅画我还是有能力除掉的,只是,我信不过你,水小姐。”
水碧莲此言,无疑只挑战赫连斐身为男子的自尊,他岂会让水碧莲轻易如意,哪怕是硬撑,他也要在水碧莲面前保留自己的颜面。
“原来如此,其实,四殿下大可以回过头来想想,慕长风虽说掌握慕王妃的权力,但如今,慕王妃有孕,以慕王爷对王妃的疼爱,自然不会愿意让他的亲生儿子屈居于慕长风之下,只要除掉了慕浅画,慕王一家必定会回到羽城,没有了慕浅画,我就能进入宸王府,到时候离间慕王和宸王的关系轻而易举,到时候四殿下不久可以获得慕王府的支持吗?”水碧莲试探道。
赫连斐看向水碧莲,他没想到,水碧莲竟然心计深入如此地步,按照水碧莲所说,他的确有利,但若一旦慕王知道了真相,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赫连斐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水小姐可真是精于算计,莫不是水小姐还想借此除掉我吗?”赫连斐不悦的说道,他素闻北静候之女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没想到居然会明目张胆的算计他,蠢到了极致。
“殿下,计策是你我二人定下,我可是脱不了干系,不过,殿下若想得到慕王府的势力,大可利用慕长风和慕东辰的关系,但这中间最大的障碍便是慕浅画,如今,慕浅画将慕东辰夫妇藏在无声谷,殿下就算是再有能力,怕也不能闯入无声谷吧,毕竟那里可是被誉为天下三大险境之一。”
水碧莲不信,她说服不了赫连斐,有慕王府的存在,慕浅画的地位就会远远高于她,只有慕浅画不再了,北静候的势力才会被赫连殇放在眼中,她与赫连殇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她就再也忘不了,刺杀慕浅画,她的确心急了,但如今情况变了,她要做的是让赫连殇和慕王府一脉陷入敌对,到时候她会想办法除掉慕王府一脉,借此占据赫连殇的心。
“水碧莲,你到底想做什么?”赫连斐心中十分不明白,水碧莲此举,无疑是在削弱赫连殇的势力,这是他所乐见的,可看不透水碧莲的想法,让赫连斐十分着急。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我如今已经是赫连殇的人,虽然还未进入宸王府,但终究挂着宸王的名头,就算我说会说服父亲,相助四殿下,殿下想必也不会信,不是吗?既如此,殿下何不考虑一下我所说的。”水碧莲继续说道,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才能刺激赫连斐,天下,终究原来不了人心,人心的关键在于一个谋字。
“我许你正妃之位,嫁我如何?”赫连斐虽然讨厌水碧莲算计至此,但不得不承认,水碧莲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谋士,最起码,是他现在真需要的,与其放在敌人的阵营,不如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水碧莲十分惊讶的看向赫连斐,没想到赫连斐会直接提出,嫁给他。
“送客。”水碧莲回过神,立即对门外的丫鬟吩咐道。
赫连斐的话,若传出去,她这辈子就别想再靠近赫连殇,身为女子,清誉是最重要的。
赫连斐虽有不悦,还不忘关怀一下水碧莲,以表真诚。
殊不知,两人的谈话,一次不来的传到了慕浅画的耳中,侍书、绿蕊和初晴神情比慕浅画还要愤怒,恨不得直接冲到别院,将水碧莲撕碎。
“侍书,让画魅传话,就是狱门尊主不日将到羽城。”慕浅画微微一笑道。水碧莲想要除掉她吗?她就让水碧莲自作自受,赫连斐不是想要得到水碧莲吗?她就做个好人,成全了赫连斐。
“是,小姐。”侍书疑惑的看了慕浅画一眼后,立即应声道。
相较于魔门尊主,狱门的尊主从不现世,来的更为神秘。
大多人都知道狱门的存在,但世界上似乎从未有人见过狱门尊主,或许是属于相见不相识。
若非去了一趟鸳鸯山庄,慕浅画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狱门是为保护上官家而存在的,但这个使命,唯有门主一人知晓而已。
“小姐,水碧莲不是泛泛之辈,她既想要得到王爷,为何又要毁掉支持王爷的势力呢?”侍书离开后,初晴不解的问道。
“没有了慕王府的存在,北静候府再能入殇的眼,其实,这步棋不错,只可惜这局棋不是她能下的,她想一石二鸟,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她布的局,正好免了我布局的功夫,何乐而不为。”以少胜多,自古以来,例子比比皆是,但毁掉赫连殇的臂膀,水碧莲只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这局棋不划算。
水碧莲不留情面,她自然也会反击,水莲碧想利用赫连斐,可意味太过于明显了,赫连斐虽然不算聪明,可他手上有个不错的军师,水碧莲怕是利用不成反陷入死地。
“小姐是谁,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提升她自己的地位。”初晴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于是道。
“不错,费祎查的如何?”
费祎是赫连斐的心腹谋士,她虽为见过,不过在教赫连斐潜伏这点上做得很好,希望费祎能尽快注意到他放出去的砝码。
“已经查明,费祎相助赫连斐,原是因为和赫连斐的母亲有所交集,想让是青梅竹马,但因当时有人看中了赫连斐母亲的容貌,将其送入宫,关于这点,估计连赫连斐都不知道……”初晴事无巨细的介绍着费祎的情况,从出生到如今的大小事情,一件都没有错过。
“原来如此。”慕浅画点了点道。
赫连斐回到府邸后,直接召见了费祎,和费祎说了关于水碧莲的事情。
“先生,水小姐提出的此计,我们是否可行。”
费祎思考着水碧莲的话,同时也思考着各种可能,一边摸着父子,一边在书房内度步。
“殿下,若在下没有猜错,水碧莲是想借此除掉慕王府一脉,最好是让宸王将慕王府的势力纳为己用,殿下何不反过来利用一下水碧莲呢?除掉慕浅画,嫁祸于水碧莲,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谁胜谁负,殿下纳其中一方势力到自己的手中就可,如今,赫连殇掌握了天圣三分之一的兵权,陛下不会再给他更多的兵权,若殿下没有在陛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野心,想必陛下也会看中殿下。”
费祎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兵权放在别人的手中,远不如放在自己手中更为保险。
此计一石二鸟,慕王府占据上风,若能除掉慕王一脉,得到慕王府手中的兵权固然好,若不能,也能得到北静候府中的兵权,赫连斐也就有了自己的筹码,怎么算,都是双赢。
“先生说的是,不过,除掉慕浅画,的确非轻而易举,天下间能与慕长风毙敌的人可不多。”慕长风的身上在羽城,未曾有过敌手,起码与慕长风交过手的人都一一败在他的手上,他手中暂时还未曾有如此能人。
“殿下,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殿下又何必亲自动手呢?狱门的书阁,魔门的星殿,里面可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殿下,真正的高手在江湖,而非在朝野。”
“先生的意思是,请杀手,可若是一点暴露,与我们可脱不了关系。”赫连斐心中不免担忧道。
“放心,这件事在下来办,保证让殿下无后顾之忧,只不过买慕浅画的命,价格或许贵了些。”费祎道,慕浅画的身份,他也略知一二,普通的杀手,自然出手无策,只能花万金请其中一位阁主亲自动手了。
“无妨,只要能除掉她,再多的银子也没关系。”赫连斐道,他潜伏多年,做的都是赚钱的活,银子,他不缺。
“如此,在下这就去安排。”费祎看来赫连斐一眼后,随即离去。
他教赫连斐生存之道,教他权谋,可如今,却不知道是对是错,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拼尽全力的走下去,赫连斐虽寄样在洛贵妃名下,可在洛贵妃眼中,依旧是外人。
羽城中,狱门尊主不日将来羽城的消息,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狱门和魔门是江湖上最大的两个组织,一南一北,两家从未有过交集,如今的大肆宣扬,倒是有几分踏破界限的意味,不少人私下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