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豹可是北辽人,还是北辽细作。
上次夏卿撞破了他们的阴谋,正是由这个耶律豹牵头的。
微雨见自家少爷发呆,便问道:“少爷,这些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疏宁压低声音:“别关注他们,别惹麻烦,我去送个信,你在此处等候。”
微雨机灵,向来是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便坐进了马车里,又让车夫将马车牵到了院内角落里停着。
周疏宁在驿站要了一匹快马,打马往回赶,却不知该把这件事说给谁听。
如果夏卿在就好了,他的眼线遍布京城,一定能想办法对付这些人。
周疏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第一时间想到夏卿。
思来想去,周疏宁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大昭狱敲鸣冤鼓这件事。
这件事的发展,背后定有夏卿的推波助澜,说明大昭狱肯定有夏卿的人。
他便骑着马一路来到了大昭狱附近,却又开始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找谁。
若是直接进去找指挥使,他说的话对方信不信是一回事,肯定也会盘问自己是怎么认识耶律豹的。
夏卿一直在隐藏身份,自己如果冒冒然便进去了,会不会给他惹出乱子?
就在周疏宁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大昭狱的院墙上画着一个奇怪的标志。
那标志他见过,正是夏卿在接自己回西风村的路上所出现过的。
当时夏卿扔下自己便跑了,应该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标记,由此可见,留下这标记的定是夏卿的人。
他立即顺着标记的朝向寻去,果然又在一处巷口见到了这个标记。
最后标记停在了一个小院儿门前,周疏宁立即敲响了院门。
门内先是寂静了片刻,随即走出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那汉子一见到她便是一脸惊讶,直呼:“郎中娘子?你怎么会来找我们?可是……夏公子让你来找我们的?”
周疏宁一听,瞬间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他一边点头一边道:“太好了,我有事要跟你们说,说完我便走。”
汉子立即将他迎进了小院,又探头看了一眼后面有没有尾巴,才道:“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过娘子,有了您的襄助,我们哥儿几个都好了。”
周疏宁也是没想到,他竟然运气这么好,遇到的竟然还是故人。
看来夏卿把他的人安插到京城了,做事还真是麻利。
他将自己在城北见到耶律豹的事说了,汉子听罢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好,娘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们都是……夏公子的心腹,一定不会出错的。”
周疏宁点头:“那便好,你们也小心点,不要再受伤了。”
那人憨笑一声:“娘子的方子我们都留着,甚是好用。”
两人寒暄了两句,周疏宁便以还有要务在身告辞了。
对方也没再耽搁,立即集结京中探子,紧急寻找耶律豹的下落。
夏卿的心腹,周疏宁自是放心的,便没再管这件事,骑马上路了。
回到北郊驿站,恰好看到被发配流放的周家人已经到了。
微雨也赶快过来给他牵马,一边小声的汇报:“你走以后,那些人并未住店,吃完饭后便匆忙退房离开了。”
这一点周疏宁也料到了,毕竟马上就到京城,他们不可能在城外住一夜。
应该只是吃饭整顿,顺便歇脚换马。
术业有专攻,这件事交给夏卿的人处理以后他便不再去想。
而是转身走到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周家人,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的惨状。
一见周疏宁过来了,周宗儒立即坐起身指着他骂道:“孽障!孽障!你把整个周家害成了这样,你满意了?”
周疏宁冷笑道:“爹啊,您这话可从何说起啊?把周家害成这样的,不是吴氏和她的……吗?别忘了,若非吴氏三番两次去北疆对我痛下杀手,我怎么可能会还手对付她?”
吴氏一听,立即道:“好啊!你都承认了?去敲大昭狱鸣冤鼓的那个北疆人,果然是你安排的?”
周疏宁立即换了一脸惊讶疑惑的表情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啊?女儿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你们不认我,我可还是认你们的。就算你们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想要取我性命,我也还是没有把事情做绝。若非你们连我最后的生计都要断,我又怎么会如此心寒?有此下场,你们应得的。”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自然把个吴氏和周宗儒说的哑口无言。
当初他身边如果不是有长孙清明,恐怕此时坟头草都要及膝了。
吴氏和周宗儒投鼠忌器,不敢再和周疏宁对峙,怕他透了他们的底。
周疏宁看出了他们的忌惮,冷笑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在北疆不作夭不闹事不要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那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毕竟这件事也关乎他自己的身家性命,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吴氏和周宗儒没再说什么,周疏宁转而看向黎槿舒母女。
立即换上了一副关爱的表情,他上前扶起黎槿舒,对她们说:“让你们受苦了,不过母亲放心,这一路儿子自会护送你们前行。”
黎槿舒的心情却是非常不错的:“没有,姨娘高兴的很,能和你团聚,比呆在京中安心多的。”
周疏安也非常高兴:“就是就是……姐姐你放心,我和母亲都不怪你。”
负责押送流放犯人的衙役对周家的一切也是略有耳闻,都说周家苛待长女,不但弃这位替太子思过的太子妃不顾,甚至还三番两次的加害于她。
也正是因此,皇上才改判周氏一家流放的。
这时周疏宁来到了负责押解周家人的衙役面前,古代衙役相当于现代的辅警,是没有编制的公务员。
他们其实生活并不富足,是古代公务员“官吏卒”中最末等的小卒子。
尤其是负责押解犯人的,更是风餐露宿,是个苦差事。
周疏宁当即便掏出了一大把银子,分别分给了那几名衙役,更是给了为首的足足十两银,客客气气的道:“各位官爷,一路辛苦,这些钱大家喝茶。”
衙役们看着手上的钱,一个个眼睛都直了,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平日里赚的也只是些铜钱和散碎银两。
捏着周疏宁给的元宝,自是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为首的衙役说道:“殿下真是客气了,小的这就给您的家人们摘了枷锁。”
周疏宁却是一笑:“不,您只需要摘了黎姨娘和庶妹周疏安的枷锁。其余人……那就再给他们多加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