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吃了起来,其实适应了那辣味以后,他也觉得口中食材甚是鲜美起来。
辛香伴着咸鲜,长孙清明把周疏宁带来的食材全吃光了。
周疏宁目瞪口呆道:“早知道你在,我就多带一点了,吃饱没有?”
长孙清明没答话,只道:“一别多日,你过的怎么样?”
周疏宁拢了拢头发,思忖道:“怎么说呢?我其实也才刚回来十多天,过的倒也说得过去。有关内侯照应,周家那群祸害又都被流放了过来,现在基本没有人找我麻烦。”
祸害在身边反而好防,就怕他躲在暗处使绊子。
长孙清明点头:“那便好。”
周疏宁又问:“对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还走吗?”
长孙清明想了想:“短时间内不会走,近日北疆可能要生变,你注意些。”
周疏宁问道:“哦?有暴乱吗?”
毕竟这里是边境,处于南晏的最北边,紧靠战斗民族辽人,打仗的事时有发生。
长孙清明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根据线报,耶律必放弃了南迁的想法,把他的情报联络组织转移回了戍戎郡。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耶律必的。”
周疏宁其实老早就想吐槽了,这个人的爹是不是跟他有仇,取的这什么逼名字。
他清了清嗓子,收起了心中的吐槽,点头道:“嗯嗯,你也是不容易,太子都死了还天天忧国忧民的。不过这世间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我们这些屁民才能无忧无虑的发展农商经济。”
长孙清明意外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我多管闲事?”
周疏宁惊讶道:“这叫多管闲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说了,如果人人都只想着自己的事,不顾国家安危,那才国将不国了。”
长孙清明拿起手边的酒,给他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先是端起来在他碗上碰了一下,才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敬知己。”
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周疏宁却看着那碗酒犯起了难,因为他现在一看到酒,就想起当初自己和长孙清明喝大了拜天地的事儿。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今天这酒就非喝不可吗?”
周疏宁是一杯倒,用碗喝,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长孙清明看了他一眼,周疏宁没等到他回答,便把那酒端起来喝掉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喝酒。
周疏宁一口把酒闷掉,倒数三二一,倒头倒趴到了桌子上。
长孙清明:……
他只觉得若是以后自己不在身边,还是少让她喝酒的为好。
半个小时后,微雨和黎姨娘打开门,便看到易了容的长孙清明背着自家傻大儿正站在门外。
黎姨娘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她应该把眼前这高大的男子痛骂一顿的。
哪有男子将女子灌醉,就这样堂而皇之把人背回来的?
但是再一想,自家傻儿子也不是女子,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怔愣了半天才道:“……这是怎么了?”
好在微雨见过世面,一脸豪迈道:“哟?又喝大了?”
黎姨娘一听这个又字,便知这件事情不简单。
便立即上前扶住周疏宁,勉强笑了笑道:“麻烦这位小哥儿,我家……嫡房长女给您添麻烦了。”
微雨在一旁却嗨了一声:“黎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夏公子他是自己人,不添麻烦的。”
都下过聘了,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啊!
夏卿在一旁跟着附和:“的确不麻烦,下次我会注意,不让她喝酒了。”
周疏宁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嚷嚷道:“不行!给我停住!夏卿,咱们继续喝!五魁首啊……六六六……八匹马啊满堂红!”
黎姨娘一脸头疼的看向微雨:他在这里都是这个状态吗?
微雨:夫人您要是见识过上次,就会对这次的情况稳心态上如老狗了。
黎姨娘立即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抱歉,我也是没想到,窈儿她竟然……”
夏卿摇头道:“没关系,还是我亲自送她进房吧!”
黎姨娘拿捏不准,她悄悄看向微雨,小声问道:“……妥吗?”
微雨立即笑着前面带路:“妥,妥,夏公子里面请!”
却一把被黎姨娘给拉住,问道:“这是什么个情况?那夏公子……知道宁儿是男孩子吗?”
微雨摇头道:“那不知道,上回他俩喝酒都在一张床上睡了,夏公子愣是没发现少爷的真身。”
黎姨娘喃喃:“那这夏公子……倒是个真君子。”
夏卿没理会两个女人在他背后逼逼什么,而是一脚踢开了周疏宁的闺房,径直将他放到了床上。
只是把人往床上放的时候,冷不防搂住了他的腰,心中淡笑:腰倒是细窄柔韧。
微雨和黎槿舒都跟了过来,微雨端了一盆热水,一边给周疏宁擦脸一边道:“辛苦夏公子,时间不早了,夏公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长孙清明淡淡嗯了一声,下意识便想翻窗户。
好在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走了正门。
周疏宁却乍尸似的喊了一声:“夏卿!不许走!今晚陪我睡!”
微雨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快消停消停吧我的少爷,你再这样下去小心身份败露!”
周疏宁却已经摆手不说话了,脸颊红红耳朵红红,漂亮的眉眼里还透着几分委屈,嘴里咕哝了一句:“一走就是俩月,真没良心。”
微雨叹了口气,小声咕哝道:“少爷真可怜,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却藏了一个那么大的秘密。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疏宁不知道,自己这一觉醒来,被微雨闹了那么大一个误会。
第二天醒来,周疏宁早已将昨日的事抛到了脑后,吃完早餐后便带着微雨去收羊了。
小吃街和酒楼都需要大量的牛羊肉,而牛羊则都要去和辽人买。
虽说两方一直在打仗,但两方百姓却一直在做着生意。
这段时间两方休战,北辽和南晏的通商便又活跃了起来。
周疏宁在中间人的联系下和一伙牧民见了面,果然是一大群膘肥体壮的羊,周疏宁当即便拍板买了下来,并问牧民:“不知有没有机会长期合作啊?”
对方看了她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便要问我们宗子了。”
周疏宁点头,便跟着去见了辽人的宗子,宗子也叫族长,是一个部族的头头。
与此同时,长孙清明也来到了周疏宁的小院儿,刚好有一件事要问他,才知道他去了辽人部族的边缘。
瞬间,长孙清明就觉得情况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