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神色十分不自然的说道:“太子殿下,你这一大早的不需要公干吗?”
长孙清明却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不是正在公干吗?”
周疏宁:……请你把这两个字打在公屏上,我他妈丢不起这个老脸!
长孙清明看出了他的窘迫,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这都多少次了,为何还如此羞涩?”
周疏宁心道人要脸树要皮,我要是没脸没皮的你还敢要吗?
长孙清明却什么都不说了,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啃吻着他肩头赛雪的肌肤。
一个男孩子,皮肤好成这样,也是让人少见。
周疏宁也不说话了,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报着一个想法:和他在一起的互动有一次少一次,等到我在牢里,他用杀人般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们的缘份便走到头了。
想到这里,周疏宁转头回吻着长孙清明,大胆的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只是顺手放了个枕头在两人之间。
深院静,小庭空,两棵老榆树摇曳着枝条,惊了不远处捕虫的鸟儿。
鸟儿捉了虫,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院内独留下榆树的木香。
周疏宁额上浸了薄薄的汗,长孙清明拿了巾帕替他擦拭了一下,哑声开口道:“我今日去趟兽字营,那日你将犬只的作用发扬以后,我便让明字48号安照这个模式继续驯犬,倒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周疏宁心道这事后话题会不会有点奇怪?
待他把气儿喘匀后才应道:“好,可以应用警犬的地方有很多。除了搜索外城防也能用上,明字48号那天牵着的那只獒犬就不错,用来做治安城防肯定很威武。”
不过说完周疏宁便又想到,长孙清明现在的身份还在暗处,城防这种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谁料长孙清明却道:“嗯,可以,今日我便再跑一趟郡守大人的府宅。”
周疏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连郡守大人都是你的人吗?”
长孙清明轻笑:“怎么?很奇怪?新来的戍戎郡守大人姓柴名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他穷成这样,别说千两黄金,就算把他卖了都卖不出十两金来。”
周疏宁颇为欣赏的说道:“君子固穷,好官当如两袖清风,不贪不腐才能称之为百姓楷模。”
长孙清明听周疏宁这么一说,点头赞同道:“确实,否则柴漆这性子,怎么会爬到郡守的位置上?本殿便是看重他的为官清廉,如爱妃所说,两袖清风不贪不腐。”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穿上了衣服,周疏宁悄咪咪将自己清理干净,背对着长孙清明,长孙清明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理智完全回归,周疏宁才问:“你刚刚跟我说谁找我?”
长孙清明答:“一帮前来投奔你的乞儿,在你门前长跪不起。”
周疏宁:“!!!你怎么不早说,怎么能让百姓跪在我门前???”
长孙清明叹气:“我说过了,你没听,而且一直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让你清醒过来了。”
周疏宁心道这个人不讲道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立即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仪容,匆忙朝大门外走去。
长孙清明看着他那慌乱的模样内心忍不住轻笑,喃声道:“刚刚结束就出去见人,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呢。”
但一想到这红晕是自己弄出来的,长孙清明的心情便飞扬起来。
扒拉开被子看到一方藏在床褥下面的柔软棉巾,轻轻抽出来,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轻笑一声后又给他塞了回去。
他刚刚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故意不去关注罢了。
今日他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便翻了窗户出去办事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养成的什么毛病,每次走路都不走正门,翻窗和翻墙成了家常便饭。
用周疏宁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是正头两口子,偏偏搞的跟偷情的似的。
门外,周疏宁已经来到了众乞丐的面前,果然有十几名乞丐正跪在他的门前。
好在微雨是个机灵的,已经拿了饭菜出来招待他们,然而饿了几天的乞丐们却没有吃,坚持跪在地上等那位仁德的太子妃殿下。
周疏宁立即上前道:“几位是来找我的?既然找我有事,那便请院内一叙,跪在这里可怎么谈事情啊?”
众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位稍显年长的乞丐才开口道:“既然周娘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便依周娘子吧!”
说着他起身,在微雨的带领下,跟着周疏宁进了内院。
周疏宁让微雨摆了两个桌子出来,让乞丐们围着桌子坐了,又将刚刚的饭菜摆到了桌子上才开口道:“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聊,饿着肚子也不好谈事不是?”
这些人一个个面黄饥瘦,想必饿了好几天了,里面还有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周疏宁看着便心疼。
北疆像他们这种情况的不在少数,那日帮何四姐搜阿毛的时候,整个跑马郡的县郊全是这样的流民。
流放的罪人,确实罪有应得,但一般得以流放的,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身上有人命的,都斩立决了,乱世用重典,整个华夏历史都是如此。
此刻乞丐们也不再客气了,饭菜一端上来,他们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刚好周疏宁也饿了,接过微雨递给他的两个豆包,一个递给身边的小女孩,一个自己吃了起来。
长者看向他,又看向身旁的族人们,心里瞬间便有了想法。
这是个值得效忠的人,能与他们这些乞儿一同吃饭,本身还贵为太子遗妃,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直到众人吃个差不多的时候,周疏宁才问道:“大家都是哪里人?因为故被流放这北疆苦寒之地的?”
长者朝周疏宁拱了拱手背,十分恭敬的说道:“我们是山西陈氏,因主家贪墨赈灾钱款而获罪。”
周疏宁一听,立即感兴趣道:“哦?山西陈氏?那可是会做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