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满圈的牛,回头看了一眼长孙清明,问道:“这都是你找来的?”
长孙清明淡笑:“自然不是我亲自找的,是我吩咐那边的手下帮忙找的。”
但这已经非常有心了,让周疏宁十分感动。
长孙清明问道:“怎么样?这些牛的奶够用吗?牧民说这是专门挑出来的,这些牛产奶量大,有的能持续一年多。它们每年都会生下小牛,小牛三个月左右会断奶,但是这些牛的产奶期却能持续一年。他们也会喝这些奶,尤其会给婴幼儿喝。你说你喜欢,我就让他们多留意了下,想不到能找到这么多。”
这些牛有黑的有白的,共同特点是都长着一个硕大的奶袋,一看就很能产奶。
周疏宁的注意力却全在长孙清明的身上,他问道:“你是特意让人帮我留意的?特意给我的惊喜?”
长孙清明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是,你还喜欢吗?这回你不说我没有情趣了吧?我不是没有情趣,只是……”
未待长孙清明的话说完,周疏宁便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长孙清明滞住,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两人拥吻在夕阳西下的牛棚前。
这个画面,倒也颇有几分乡村的浪漫。
一吻结束,周疏宁抬头看着长孙清明,开口道:“谢谢你,我没有觉得你没有情趣。情趣这种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你有你的优点,不必同任何人比。”
长孙清明轻轻嗯了一声:“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若是你不喜欢……”
周疏宁立即点头如捣蒜般的答道:“谁说我不喜欢了?看我明天给你做个好吃的!”
说着他拿起一个干净的木桶,冲进牛棚里便要挤奶。
一个老妇把他拦了下来,操着不是很熟练的汉话说道:“年轻的主人,我来吧!我是负责这里的牧人,您可以叫我阿桑。”
阿桑接过周疏宁手上的木桶,十分熟练的去挤奶了,一边挤还一边说:“新鲜的奶需要当天喝完,如果喝不完,可以熬成酥油装进罐子里长期保存。”
周疏宁表示知道,除了酥油,还能做黄油,奶酪,他最想喝的其实是酸奶。
但古代杂菌不好控制,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喝鲜奶,这样才能确保饮用安全。
晚上,周疏宁和长孙清明便拎了半木桶的鲜牛奶回住处。
周疏安小姑娘没喝过牛奶,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又有点嫌弃:“姐姐,这个真的能喝吗?”
周疏宁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答道:“你以为牧民挤奶是做什么的?他们的主要饮品就是奶,有时候一天不喝水,全靠奶解渴。”
牧区有时候很长时间找不到饮用的水源,奶就成了他们补充水分的主要来源。
周疏宁点了木碳炉子,用瓦罐煮了一锅奶,加上麦芽糖,奶香混杂着甜香,一开锅,整个房间便都充满了这个味道。
周疏安立即对这奶香产生了浓重的兴趣,眼巴巴望着道:“真好闻。”
周疏宁倒了一碗煮好的牛奶给她,小姑娘尝过一口,瞬间便爱上了这个味道,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周疏宁眼巴巴的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周疏安用力点头:“好喝好喝,又香又甜!姐姐,我还要喝!”
周疏宁又给她盛了一碗,说道:“牛奶里含有的营养成分是最全面的,否则小牛为什么可以仅靠着喝奶就长大?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多喝点牛奶长身体!”
周疏安却俏皮一笑,羞涩道:“母亲说,我不是孩子了,我现在是大姑娘了。”
不知道是不是男扮女装久了,周疏宁对女孩子的事越来越了解,猜到少女这个年纪应该是初潮来了。
小姑娘十四岁了,确实也到年纪了。
他却不以为然道:“那更应该多喝奶,你这个时候,更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女孩子要多多疼爱自己,往后出嫁了,才不会过的委屈。也不用一门心思扑在男人和子女身上,多关注自身,只有自己够好,才有能力去爱别人。”
周疏安虚心点头,从前哥哥不声不响,两兄妹的交流也不算多。
如今哥哥顶着女子的身份都做出了这样一番大事,周疏安更觉得哥哥说的话都是金科玉律,全都听到了心里。
虽然这些话与她往日听到的大有不同,什么女子的心思只能系在男子身上,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什么相夫教子三从四德。
这些东西,在哥哥这里全都是狗屁。
他教会了自己女子谋生的本事,更教会了自己什么叫独立人格。
虽然小丫头一知半解,但只要是哥哥说的,周疏安都会记在心上。
天已彻底入秋,不少北疆的百姓开始囤积越冬的食物和柴草。
普通百姓家里烧不起碳,都是去燕山打柴,以作冬天取暖所用。
周疏宁也命人多备柴草,同时又设计了一个东西,让铁匠给他打造。
如果成功了,这个冬天应该也不会特别难过。
周疏宁空有县主之名,除了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外,连个府宅都没有赐下。
好在他现在已经有了财力,在西风村东侧的开阔处建了一座大宅,如果冬天前可以收工,就可以住进去了。
周疏宁心里盘算着,天气冷了,是不是萧王和萧王妃也差不多该回京了?
一边差人打探着消息,一边差微雨把铁匠给他打好的器具送了过来。
今日入秋天晴,周疏宁又签了两百户小贩,一人给他们发了个铁家伙,黑不溜秋的还挺沉。
长孙清明也好奇,近日闲来无事,也跟着一起来看热闹。
每次周疏宁搞培训,都会引来一堆人的围观。
巧了,卢老夫人带着一双儿女竟然也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萧王夫妇和长孙香凝。
周疏宁站在高台上也看到了他们,心里开始犯嘀咕,北疆入秋就开始冷,他们怎么还不回去?
卢卓正一脸怨妇似的看着她,卢群则看向了侧旁的长孙清明。
周疏宁:……为什么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