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周疏宁正在办正事,一堆刚签约的乡民还在等他呢。
这一波乡民看着还不如上一波,个个面容枯槁,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模样。
周疏宁选合作伙伴也不再像从前,谁先报名谁先得了。
他发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钻营舞弊。
就拿合作商这件事,不少与宁安记的伙计有关系的乡民都会通过关系拿到签约资格。
周疏宁每一个项目多则上千少则百人,想和他合作的人足有几万十几万,大家都在排号,于是有人便想到了买通周疏宁伙计的方法。
周疏宁也知道水致清则无鱼的道理,倒也没有过重的处理伙计,只是把他们调去种地了。
后面便把合作商这件事交给了何四姐,何四姐做事越来越尽心尽力,她是真的把周疏宁的事当成自己家的事来做的。
再有合作商,何四姐都会亲自核实对方的家境,流民优先,家有老人孩子的优先,无住房者优先。
要知道成为了周疏宁的合作商,就预示着有固定的住处,虽然暂时只能住大杂院,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周疏宁把提前做好的工具分发给大家,开口道:“这个活儿其实很简单,我们先把这个机器擦干净。其实每次我都在强调,食品需要保证卫生,这是做食品行业的本分。擦干净后,再往里面放一勺花生油,我们有标准的勺子,大家不用担心份量问题。”
说完周疏宁舀起一勺油,将油倒进器具中后移到碳盆上烤。
烤至受热均匀,再将麦芽糖粉和一把玉米倒进器具中。
没错,周疏宁这次教众人做的正是爆米花及其衍生小吃:米花球,米花糕,大米花生糖,黍米杏仁糕。
周疏宁教的很认真,众人学的也是有模有样。
突然,台上的周疏宁一嗓子嚎道:“注意了!放炮回避!”
众人不明所以,尤其是卢老夫人,一脸看不上的说道:“一个女子,像什么样子?”
在她话音刚落时,周疏宁便一脚踹开了爆米花机,只听砰然一声巨响,伴随着阵阵姑娘家的惊叫声同时传来。
卢群早已吓的花容失色,与母亲抱到了一处。
看台上却传来阵阵甜香,原本放进容器里的玉米早已爆成了一朵朵漂亮的淡黄色花朵。
周疏宁将那爆好的花朵拿起来,放到嘴里尝了一口,点头道:“酥酥脆脆,香甜美味,是春游踏青居家外出的必备佳品。”
长孙清明看了一眼被吓的脸色惨白的卢氏母女,忍不住劝道:“我看老夫人和小姐还是不要来这种人多杂乱的地方,二位身份尊贵,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便不好了。”
卢老夫人倒是见过世面的,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一柱拐杖道:“不过是动静大了点,何惧之有?”
卢群的表情却不太好,虽然强装镇定,脸色却吓的惨白。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疏宁的第二锅爆米花也好了,这次的动静比上次还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雷轰车爆炸了。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被上百个炸雷接连轰炸,终于待不下去了,拉起丫鬟便往外跑。
长孙清明见状立即轻笑道:“夫人,北疆草莽之地,真的不适合贵千金这样的身份。若是她能像他一样土里刨食,跌进尘埃里还能开出一朵花来,我倒是愿意对她刮目相看。不过,姻缘天定,卢夫人还是不要强求才好。”
卢夫人既然能当上这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也不是那短视之人。
她这些年在朝堂的耳濡目染,自然造就了一套固有的理论。
卢夫人对长孙清明和蔼的笑了笑,开口道:“世子不妨考虑一下,其实这件事你真没有必要这么抗拒。你在北疆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不只是为了这个世子之位吧?要知道,有了相邦府的支持,对于萧王世子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当然了,我也非常理解世子对周疏窈的志在必得。雷轰神器一经现世便威震八方,能做出雷轰的周疏窈自然也非池中之物。说起来,老妤倒也不反对世子享齐人之福。但这件事,或许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长孙清明倒是很想听听卢夫人在打什么主意,便问道:“哦?老夫人怎么想?”
卢老夫人道:“我儿卢卓,曾与周疏窈有过一段旧情。也是我教子无方,他吵着嚷着,非要娶周疏窈过门。我本来顾虑着她太子遗妃的身份,还听说她在北疆给自己修了一座贞洁牌坊。但如今皇上却封她为宁安县主,很明显,这是允她以县主身份再嫁了。若是世子娶了我的女儿,再让我的儿子娶了周疏窈,岂不成了两桩佳话?”
卢老夫人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爆米花机砰然一声巨响,炸的卢老夫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
直到被身后的丫鬟扶住,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却是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瞧瞧,你瞧瞧,这哪像个闺阁女儿所做的事?”
这反应被长孙清明看在眼里,嗤笑道:“老夫人既然这么看不上周疏窈,又何必强求这场婆媳关系呢?他日若是真过了门,岂不是相看两相厌?”
卢老夫人却不是很在意的挥了挥手:“婆媳哪有和睦的?她只要老实安分的做卢家儿媳,我倒也不会拿她怎样。”
长孙清明的内心冷笑一声,只怕你那儿子不配,再说他哪是能安分呆在后宅的?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女儿身,你那纨绔儿子甚至连与他站在一起都是玷污了他。
谈到这里,长孙清明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变的不好看了,他冷声对卢老夫人道:“夫人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的婚事,还是不劳您老操心的好。”
卢老夫人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开口道:“世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萧王夫妇已经把聘礼送到了我府上,恐怕这桩婚事,世子是不得不答应了。”
长孙清明皱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