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刚要看一下来人的脸,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味便涌进了周疏宁的鼻腔。
他一脸喜悦的被对方捂进怀里,嗡声嗡气的喊道:“清明,是你来了对不对?”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长孙清明一时间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直接将周疏宁紧紧抱在怀里,颤声道:“别动,待我把这小子先除掉。”
周疏宁一听,立刻阻拦道:“别别别,阿弼他不是坏人!”
但这话已经说晚了,十几名蛊兵齐上,把阿弼围在了中间。
阿弼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打滚与那十几个人玩起了走位游戏。
轻功好就是了不起,任凭那十几个蛊兵武力值了得,也没办法将泥鳅一般滑头的阿弼抓住。
长孙清明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出手,周疏宁也终于有幸见识了一次高手过招。
与平常长孙清明压倒性的优势不同,在阿弼的手上,长孙清明竟与他打了个平手。
阿弼偷空嬉皮笑脸看着他:“不错,看来你还是有点实力的。”
长孙清明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打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时间来了兴趣,说道:“你也不错,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今日看我如何取你狗命。”
在旁边围观的周疏宁:“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这画面何其相似,上次他拉架还是长孙清明和姜放。
周疏宁头疼道:“能不能讲讲道理,天天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孙岑朝他躬了躬身:“县主,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
周疏宁眼睛一亮,说道:“快快快,把他们拉开,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来好好谈谈。”
孙岑不解,但她不是周疏宁的下属,没有直接听他号令的意思。
周疏宁见她不动,刚要上前去阻拦,便见阿弼败下阵来,被长孙清明用长剑指着喉咙,冷声道:“就凭你?拿命来!”
说完他挥剑便欲刺,周疏宁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大喊道:“剑下留人啊啊啊!”
结果抬头,便看到小阿弼凭空消失了。
周疏宁揉了揉眼睛,不明所以,就听房顶上传来阿弼的声音:“在我的地盘大放厥词,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主人你不用管我,如果我连自己活命的本事都没有,还怎么保护你?”
周疏宁无语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件事本来也是你不对在先,谁让你一句话都不说把我掳过来?如果你好好说,好好商量,一切都好解决。”
阿弼仍然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模样:“阿弼总要知道他有没有能保护主人,如果没有能力,那他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主人。算他还有点本事,能这么快便找到梅庄。只是可惜了那只百年难得一遇的蛊虫,就这么死了。”
周疏宁脸上写出莫名之色:“什么蛊虫?”
旁边孙岑答:“主子为了救你,将那牵丝铃内的蛊虫强行唤醒了。唤醒的蛊虫若是没有人气血的养护半盏茶内便会爆体而亡,那可是只百年难得一遇的蛊虫,千年都未必能得一只。可惜了。”
周疏宁看向长孙清明,脸上的神色透着歉疚:“抱歉,都是因为我。”
长孙清明收了剑:“何必因为这件事对我说抱歉,只要能找到你,纵负天下又如何?”
周疏宁:……我劝你别这么说,我可不想当那天下人口中的狐狸精。
不过他也理解,这两天长孙清明的心里肯定十分煎熬,否则怎么会连这么极端的方法都想到了。
屋顶上的阿弼开口道:“不过,有我梅庄的大阵在,那蛊虫暂时还死不了,不过如果现在不把它放回主人手上的话,那可就不敢保证了。”
周疏宁立刻说道:“那你就别愣着了,快把牵丝铃还给我。”
这回阿弼没有再犹豫,直接把牵丝铃抛给了周疏宁。
周疏宁抬手接下,戴回自己右手上,轻轻一晃,牵丝铃缓缓抬起,与长孙清明手上的那一只遥遥呼应着。
周疏宁松了口气:“原来这里面有只小虫子,难怪能互相感应。”
长孙清明上前搂住他,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周疏宁摇头道:“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我就是在这儿看看书写写字,对了,我写了一篇文章给你,对你来说可能有用。”
说着他拉起长孙清明的手,将他带到了隔壁的藏书阁。
长孙清明看着藏书阁里的一应书籍也很意外,谁能想到在这域外山林里竟然掩藏着这样一座别有洞天的庄子。
周疏宁将他刚刚写的文章交给了长孙清明,长孙清明接过,喃声读了一句:“政之道,以顺民心为本,以厚民生为本,以安而不扰民为本……”
读完这一句,长孙清明瞬间就明白了,勾唇笑道:“爱妃是在教我为君之道吗?”
周疏宁眨巴着眼:“是啊,这些可都是金科玉律,殿下万万牢记。”
长孙清明点头:“好,只要你别再说消失便消失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周疏宁张了张嘴,直观的感受到了长孙清明在意识到可能永远失去自己时的恐惧。
他上前拉住长孙清明的手,说道:“清明,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长孙清明摇头,将他抱进怀里:“不是你的错,都怪掳走你的贼人。只是那小子太滑头了,待我抓住他,一定杀了他为你出气!”
周疏宁无奈道:“阿弼他并不想伤害我,你不要怪他。而且此处也与你有渊源,你可知这里是谁设立的?”
长孙清明不解的摇头,周疏宁答:“是你的母亲,夏皇后。”
长孙清明十分意识的张了张嘴,问道:“怎么会?母亲她……是啊,母亲每年都会在盛夏来北疆某处避暑。那里一入夏便凉如春秋,她身子畏炎,父皇便准她每年夏日离京。”
想来,这座梅庄便是她母亲曾经的避暑山庄。
周疏宁也了然道:“原来这里便是避暑山庄,难怪有这么多藏书,想来都是夏皇后她老人家珍藏的。”
长孙清明握着周疏宁的手,恋恋不舍的说道:“就算他是母后的从属,也不该一言不发便将你从我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