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皇帝被架在了火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处理方式,毕竟眼下周疏窈已经是一品光禄大夫,还是自己之前亲封的宁安县主。
如今她又有了如此大功,总不好像男子一般封她世袭爵位。
既然萧王提出来了,皇帝便从善如流道:“说的倒也是,朕只得了一个女儿,确实稀罕。疏窈一直以来,朕都是非常喜欢的。只是册封一事,需交由内务太监细细斟酌。待拟好了圣旨,朕再将宁安公主的身份昭告天下。”
众臣一听,终于找到表现的机会了,立即全体跪地齐声高呼:“臣等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宁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的周疏宁:???
等等,你们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公主说封就封,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
但想来也算合理,毕竟他是拿一座矿换来的。
萧王见他发呆,立即在旁边提醒道:“宁安公主啊,还不快领旨谢恩?”
周疏宁这才反应过来,跪到地上磕头谢恩道:“宁安谢万岁封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面圣可谓是戏剧性十足,搞的周疏宁后面都不知道怎么提治病的事了。
不过献了一座煤矿,就封了个公主,若是再把皇帝的病治好了,会不会把江山拱手让给他?
夸张是夸张了些,不过要不是萧王使坏,皇帝可能也不会封他个公主当。
周疏宁心道也是绝了,我一个男子,被封了个公主,传出去大概是要千古留名。
散朝后,周疏宁没走,而是留下来给皇帝诊脉。
皇帝今天可能是心情好,看上去状态竟然还不错,单独召见周疏宁的时候更是笑的十分和蔼,连声道:“你这次真的帮了朕的大忙,解了朕的燃眉之急。这几处灾民日夜煎熬着朕,却又没办法再征赋税,也会让其余百姓民不聊生。你这丫头,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周疏宁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您言重了,能为皇上解忧,实是疏窈之幸。再说这煤矿本就出自大晏土地,大晏之下莫非王土,这些钱本来就是您的。”
皇帝倒也是个明白人:“话虽如此,若不是你发明的雷轰神器,也不可能将山体炸开。就算无意间发现了山体中的秘密,也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东西竟能燃烧。这种黑色石头早年便有民间记载,也只是把它们当作没用的废弃物罢了。我听说近日京城几个大窑都找你买煤,可见这桩生意之好。这么赚钱的生意,你说让出来便让出来,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做到如此?”
可能是说的话多了,皇帝又咳嗽了起来。
周疏宁上前拍拂着皇帝的后背,开口道:“皇上,臣在北疆习得一民间良方,对您的肺疾有奇效。若是您信得过臣,可否让臣试试?”
皇帝咳完意外道:“哦?你在北疆竟还学了医术?”
周疏宁答:“学了一点皮毛,但对您的病情是有绝对帮助的。”
皇帝一听,乐呵呵道:“你这么说,那朕便不得不试试了。其实你这次回来,能帮朕解决这许多问题,朕这病也便好了大半了。”
皇帝病倒也是因为这几个问题压在心上难以解决,文武百官吵了快半个月了,百姓们却还在眼巴巴的等银子。
南疆前脚刚拿走四十万两军饷,剩下的钱,仅够上下一个季度的用度。
倒是可以等开春赋税,但若是等到开春,怕是百姓们早就该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了。
皇帝有一颗爱民之心,所以国库并不充盈,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财务上便会土崩瓦解。
周疏宁话不再多说,直接给皇帝诊了脉。
已经确诊的支气管哮喘,倒也不用再多看,周疏宁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设备。
为了这一套设备,周疏宁花掉了足足十积分。
兑换出来的雾化装置外观上倒是与这个世界相符,只是塑胶吸管得让周疏宁好好编个理由,只道:“这是西域胡商那里买来的,皇上您把它置于口鼻处。”
皇帝依言将雾化吸处装置戴在了头上,周疏宁把相应药物倒进设备里,再轻轻打开雾化装置。
系统中兑换来的雾化设备不知道是什么供能,一经打开,雾气便滋滋的冒了出来,周疏宁提醒道:“皇上,您深呼吸。要把经过汽化的这些药物,深深的吸进肺腑中去。”
皇帝依言,深深吸了一口,吸完周疏宁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皇帝呼气后点头道:“凉凉的,舒服,这是何原理?”
周疏宁顾左右而言他道:“胡商说这东西能将液体汽化,药物直达肺腑病灶,只要吸上几日,再搭配些丸药,不日便可痊愈。”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瓶,上面写好了用量,交到了旁边侍立的大太监手中,叮嘱道:“一定要按照剂量,按时按日服用。”
周疏宁还要再跟皇上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皇帝打起了呼噜,竟是睡着了。
大太监无奈道:“皇上近日真是操劳过度,累坏了。有好几日不曾睡好了,不是宁安县……不,是公主您有办法,皇上这便睡实了。”
周疏宁点头,跟随大太监来到了外殿,这才敢放声说道:“等到药物吸完,劳烦公公将仪器摘下即可。我明日再拿药来,给皇上做第二次雾化。”
大太监躬身点头,又安排了步辇,送周疏宁出宫。
周疏宁缓缓吐出一口气,皇宫里的氛围还真是紧张,每次过来都是一身汗。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皇帝的病情也稳住了,这回长孙清明应该安心了。
周疏宁坐在步辇上,合计着晚上到底是吃鱼头蘸卷子,还是吃白萝卜炖羊肉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十分华贵的仪仗。
周疏宁很想无视这个仪仗,奈何它存在感实在强,装扮的花里胡哨花枝招展,其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周疏宁琢磨着这看着也不像皇帝的妃子吧?
那小姑娘便开口了:“给我站住!见了本公主竟不下辇行礼!岂有此理!”